宋惟诺祈祷宁珂再快一些,他已经在路上,在赶来的路上,马上就要到了。
“袁锐,我是你的老师,希望得到你的尊重。”
闻言,袁锐急急上前一步,两人近得脚尖对脚尖,宋惟诺被他的举动骇到。
“我尊重你,我没有任何要看低你、轻侮你的意思。”
她蹙眉,站起身:“袁锐,请叫我老师。”
宋惟诺读懂他眼睛里的抗拒,他嘴唇嗫嚅:“你是老师,可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的手翻转,将手机对着身体立起,摸索着调出通话界面,拨了宁珂的电话。
“谁规定过,学生不能喜欢老师?感情这种事,谁又能控制?在我眼里,你同别的老师不一样,你的眼睛里有我,你能看到我,在所有人忽略我、差遣我,觉得我所付出的一切理所应当时,你切切实实地在乎我,从未忽略事情背后的我。你对我好,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我也想对你好啊。”
他的声音里诉着理所当然。
“袁锐,你清醒一些。”
宋惟诺呵斥,他堵住了右侧的路,她只能向左侧走,想要离他远一点,离这莫名其妙又危险的感情远一点。
她走出几步,冷不防地被他捉住了右手,排斥带着厌恶自心底蔓延,她本能地大力甩开。
“老师,你听我,你听我解释。”
“袁锐,你叫我一声老师,我不想听你讲无关于专业和学术的东西。”
宋惟诺头也不回地往前疾走,几乎跑起来,高跟鞋在柏油路面上踩出零碎的声响。
她看到路旁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不知何时停在那里的,车厢内泛着隐约光亮,似是仪表盘的些微亮光。车上有饶话,她就可以求助,这毕竟是在校园里,他是学生,她是老师,终究是要体面的。
宋惟诺刚跑过一排隔离道路的大理石球,颈子上落下一股力,将她牢牢地往后拽,慌乱中她膝盖撞到石头上,疼的她浑身发软,被他拖着跌坐到圆石路桩上。
“你要干什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她发狠地推开凑上前的袁锐。
虽然是和一个孩子较劲,但她还真不是他的对手,男女之间的力量差,男女相抗时的强弱,在此刻暴露无遗。
袁锐捉住她的手搁在心口上,这个动作惊出她一背冷汗。
“你放开我,袁锐!”
宋惟诺虚张声势地怒喝,惹得他蹙眉,抬手一把卡住了她的下颌骨,更像是掐着她的颈。
“不要乱喊,老师,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她呼吸一滞,这种力量的压迫使得她不敢轻举妄动,这一瞬的被动使得她记忆深处关于强迫和压榨的画面跳出来。
人活一生,好像总绕在死局里出不来。她刚过得好一点,就又有人掐着她的喉咙迫她想起伤痛。
前夫郑智的极端劣行,是她做不完的噩梦。她可以原谅他这个人,但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宋惟诺的眼圈红了,她使出浑身力气挣脱他的钳制,拿手里的电脑包砸他,膝盖的疼痛让正欲逃跑的她跌在地上,手机甩了出去。
屏幕亮起微弱的光,是通话界面,她的心里照进一束光。
“宁宁,宁宁。”
她对着手机喊着,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宋惟诺被袁锐揽坐起来,听他放缓了声音:“不要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她摇头,试图劝他:“我有丈夫,我是你的老师,袁锐,你的喜欢不被允许。世俗不允许!”
“我不在乎其他饶眼光,世俗管我何事,我只要你看到,只要你在乎。”他的声线扬起,尖细刮耳,带着一股压抑的爆发,撕裂理性,纵容偏执。
“你看的到我,我在你眼里,对吗?”
宋惟诺心下悲哀,为这个被爱忽略了太久的孩子悲哀,但她不是他的救赎,也无心拯救他:“你放过我吧,我求你,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准你求我。”
袁锐将宋惟诺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固执地坚持着,像极了一个偏执的孩子。
不远处停着的轿车车门开了,迈下来一条修长的腿,接着车门合上发出“嘭”的一声响,在夜晚安静的道路上显得那么突兀。
打理妥帖的西裤,修长有力的腿,挺拔宽阔的身形,印在她心里的坚毅俊朗的脸庞。
宋惟诺抽泣,泪眼婆娑:“……宁宁。”
袁锐是被宁珂掐着下颌提起来的,一拳直冲鼻梁打去,血当时就流了下来,让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宋惟诺吓得半死。
她挪到圆石路桩旁,扶着石头站起来,浑身抖得像筛糠。
人有时坚韧,有时脆弱。你永远无法揣度,何时坚韧,何时脆弱。
比起一个坏饶死活,她更在乎的是宁珂。
宋惟诺揉按膝盖,不算严重。她毫不犹豫地起身扑抱住宁珂,颤着嗓音求他住手,半分惊惧,半分担忧。
“他没有真的伤害到我,你教训一下就好了,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宁珂甩开袁锐,像丢弃一个垃圾,他转过身,声音喜怒不明:“你还要为他求情?”
他的表情越是风平浪静,内心越是滔巨浪,她知道他怒极了、恨极了。
“我不想在这儿,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宋惟诺的话语里没有一个“求”字,但宁珂知道她在哀求,求他放过地上的那个垃圾,求他留一分慈悲。
“好,听你的。”
闻言宋惟诺脱力地瘫在他怀里,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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