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在‘简心’就诊的资料全部删除了,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病人。再见面,我们只做普通朋友。”
宋惟诺心里一阵慌乱,急道:“如果,如果我……”如果我再陷入负面的情绪,再在爱里受伤,你要我怎么办?
简方南开口截住她要说的话:“没有如果。宁珂他不会,也不容许。”
挂了宋惟诺的电话,简方南立刻拨给宁珂:“男人心海底针,这话说的真不假,珂珂你竟然利用我。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算算,我人生里几乎一半的时间都是你,你竟然利用我。”
他十六岁考入燕江医大,如今三十岁,真的是一半的时间都和宁珂混在一起。
“好好讲话。”听惯了简方南说不正经的抱怨话,宁珂一向只捡重点,忽略冗余。
简方南正色道:“珂珂,你们的关系到哪一步了?”
男人间把话说清楚,心中便没有罅隙。宁珂一直是他心里的大哥,唯一的大哥。以他对宁珂的了解,在感情方面,他并不是很放心。
宁珂似是笑了:“下次碰到你的阿诺,你可以亲自问问她。”
简方南呼吸一滞,开口依旧半真半假:“你还敢拿她刺我,不怕我背地说你坏话,挑拨你们关系吗?”
听筒里传了一声闷响,接着是听不出喜怒的反问:“你敢吗?”
简方南身体一抖,额头冒出冷汗。他仿佛看到了宁珂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把杯子重重得搁在桌上,摆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他赶忙说:“你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我可是照你说的,老老实实打了电话,表了态度,坚定立场,还特意美化了你的形象。你可不能冤了我的好心。”
“你明白就好。”
简方南听着电话里的盲音,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里。他抬手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对着一室空气,自嘲地笑了。
他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还是在燕江医大的新生教育课上。按照惯例,新生有两天的入学教育,宁珂的课安排在第二天晚上,正是学生听的不厌其烦的时候。彼时,宁珂已蜚声在外,是燕江医大特聘的青年讲师。
他刚过16岁生日,是所有人眼里聪明但屁事不懂的叛逆小孩儿。通常情况下,再张狂的人在初到陌生的环境时,短期内也会表现得拘谨乖顺,待适应后才会原形毕露。
可简方南不会,他从不收敛因才华而起的自傲,甚至可以说是自大。他一入学就逃课,漠视规则,离经叛道。在宿舍打了两天游戏的简方南完全是冲着宁珂的名气才好奇地去瞧一瞧,成为那天唯一迟到的学生。
辅导员在台上给新生们宣读着宁珂的履历,简方南吊儿郎当地从半开的门闪进来,在路过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时被男人拉住。没有责怪,他眼神温和,语调如常:“没有位置了,坐我这里吧。”
掌声在耳边炸开,辅导员走过来恭敬地请宁珂上台,却在看向简方南时明显不悦,显然是他留给人的第一印象糟糕极了。
宁珂并没有理会辅导员,迤迤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给人压迫感。简方南鬼使神差地坐下,看着男人缓步走到教室的中央。
他的脑海里立时浮现一个画面,一只盘踞石上休眠的虎,睁开眼跳下磐石伸了个懒腰,吓坏了周围觅食的野兽。
初见时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简方南后来再见到宁珂时,无论前一秒多嚣张,都会立刻束手束脚立正站好。宁珂的课,他一节不落,老老实实上完。
心理医生窥探病人心理,表情是最直接的入口。简方南没见过宁珂发怒,他是那种内里情绪越激动,越要维持表面风平浪静的人。能引起宁珂心理波动的因素不多,简方南通过多年的观察发现了一个,人。
无论多贵重的物件,他可以随手送人。但若动他的人,那绝无可能。在与人的关系上,宁珂保持着纯粹的忠贞。他的人际关系划分清晰,且极其简单,不同的人保持不同的距离,从不逾越半分。
简方南告诉宋惟诺,只有宁珂才可以教她写出正解,真的不是随口一说。
他认准她,便会将她捧在手心,放在心尖,拿命去爱,不再让她受一点委屈。当然,他也不允许她逃离,更不允许她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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