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苒回家时,姜秋坐在客厅看电视,茶几上放着几个棕色的文件袋。
姜秋朝她招手,“过来,妈妈有话对你说。”
周六,又到了带谢萌滑板出街的日子。
谢明堂骑着单车,车把上挂着一杯没喝完的奶茶,谢萌踩着滑板“嗖”地一下从他身边冲过去,顺手摘走了奶茶。
谢父每次回家,都会给孩子们买礼物,这个习惯已经坚持了十多年,谢萌脚下的滑板就这么来的,而这次,谢明堂则收到了一套梵高拼图。
谢萌很喜欢滑滑板,以前在小广场时总盯着别人玩,这下子自己也有了,恨不得天天抱着板子往里扎。
可小姑娘脸皮薄,不敢和人搭话,所以每周末都会拉着哥哥一起去。
今天两人来早了,广场上只有稀稀落落地大妈在跳广场舞。
滑了一圈的谢萌,突然停在一条白线前,侧过身,“堂堂,我们来比赛好不好?”
“你四个轮子,我两个轮子,输了赢了都不公平。”谢明堂阐述事实。
“没关系啊!我一定会努力赢堂堂的。”谢萌想求哥哥点事,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但哥哥心最软了。
谢明堂单脚着地,手指缠着耳机线,不疾不徐地说道:“It’s an unfair game,所以我想拒绝。”他刚听完一套英语听力,里面正好有这句。
听懂了哥哥的话,谢萌虎着脸,“堂堂,你一点都不可爱。”随后“哼”了一声,继续踩上滑板,压着白线自己滑着玩。
收好耳机线,谢明堂骑车跟在妹妹后面,快追上她时,故意伸手胡乱蹂躏了一把圆滚滚的脑袋,“妹妹可爱就行了,哥哥不需要可爱。”
“堂堂,你不要搓我头发!!”谢萌捂着头,瞪着前面的人。
谢明堂停下来,偏头看着气鼓鼓地谢萌,笑了一下,“如果追上我,五一就带你出去玩。”
谢萌愣住,“可不可以换一个要求?”
是谢萌发现程苒的,她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低着头。
“堂堂,是上次游乐场的那个姐姐。”谢萌指给他看。
“嗯,是苒苒姐姐,萌萌自己玩会儿,不要走远。”谢明堂把车停到边上,叮嘱道。
程苒双手撑在两边,低头数地砖上斑点,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出现在她面前。
她抬头,看到了背光而立的谢明堂,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嗨!好巧。”
谢明堂点头,但没说话,而是递给她一包纸巾。
“我手麻了。”她偏过头,不敢看谢明堂的手。
过了半响,程苒看到谢明堂蹲下来,手里的纸巾贴在自己的脸上,猝不及防地亲近,她不适应的地往后撤。
“先别动。”谢明堂用纸巾推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手上动作很轻,目光很专注。
又一滴眼泪,划过谢明堂的手背,依旧那么滚烫。
“你眼睛肿得很厉害,用这个敷一下。”谢明堂去小报亭买了瓶冰冻矿泉水,放到她手边。
“谢谢!”
两人坐在长椅上,谢明堂盯着不远处玩滑板的妹妹,程苒捏着纸巾,抿着嘴,以为谢明堂会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哭,好在对方什么也没问。
“想看夜景吗?”谢明堂问。
“坐稳了。”她拉着谢明堂的衣角,目光集中在他后背上。
小广场在一个斜坡上面,上来很费力,但下去骑着很爽。
夜间的风夹杂着一丝丝热,两边是居民区,有不少老人坐在门前闹嗑,浑浊地笑声很快就飘到了身后。
程苒的视线里,不断后退的林荫道上出现了江边的灯火。
谢明堂载着程苒穿桥过洞,谁都没有说话,就着车流的嘈杂和江面轮船的汽笛声,一路向前……
骑了十来分钟,谢明堂把车停在一座观景桥上。
站在桥中央凸起的望台上,两岸的烟火可尽收眼底,此时桥上人不多,偶尔有老人推着小吃车走过。
他把车靠在一旁,剥了颗糖扔嘴里,盯着望台上的程苒。
还好,终于笑了。他心里说道。
回程的路上,程苒说,五一林海瀑布之行,她也去。
周日补课,班里近一半的人都显得无精打采,谢明堂也有点心不在焉,不过一个小道消息,瞬间让班里人炸开了锅。
“听说没,老朱要被调走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谢明堂点开屏蔽已久的班级群,里面关于“老朱要离职”的讨论早就超过了99+,他大概翻了几下,就把手机塞回课桌里。
一旁的吴越,正捧着手机跟人聊得热火朝天,谢明堂抽出数学练习册扔到“三八线”上,忍不住提醒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这几次考试下来,吴越用行动证明了——他只是数学差。
“诶~你看群里信息没?听说老朱是因为……施燕轻的事,才离职的。”吴越双手压在练习册上,一副“我有内部消息,你快问我”的样子看着谢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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