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巳时初大雾消散,阳光照耀大地格外暖和,营南卫城的顾兴福带着千户以上军官二十来人骑着马过来了。其中有些军官带着妻子,有的是带着下属,但无一例外都是大包小包地带着礼品。
夏、徐两位长史及李子明等人先行接待,侯二、田易随着李尚宫则忙着收礼,然后将礼品清单呈给王妃过目,好定夺给各人的回礼。
朱植见这些人是邀齐了一起来,且时辰尚早,便让夏良卿、徐元炳将一众军官引到前帐先行接洽,看看卫城仓库屯积了多少修建王府的物资,不过这些都是模糊大概数目,心里有个底就好。
而指挥使顾兴福、同知高文泰两人则被请到中帐,朱植坐在案后摆弄着一堆空白册簿,手里拿着毛笔,以笔杆竖在案几上有节凑地点击着,待两人落坐便招呼道:“世人皆称辽东是苦寒之地,依本王看来则不然,辽东依山临海,更兼沃野千里,大有可为啊,二位在辽多年,应该深有体会吧?”
“王爷所言甚是,辽东土地肥沃不假,可也是地广人稀啊,屯堡军户垦荒渔猎不但要养家糊口,还要供需卫所,一逢战事这个开支更是翻倍,农闲时节在籍兵员要出操,没了青壮仅一些军户家属做不了别的什么,上附近十三山狩猎还得人多一起去,那儿可是有虎狼成群出没的。”顾兴福拱拱手回道。
朱植想了想问:“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有出海捕鱼的吗?”
“这大凌河上能捞些小鱼虾,到大凌河出海口那里有五十多里路,没多少人去。只有河口东海堡、临海堡两个百户所有个几百人在那边守卫出海口的码头,闲时也煎盐,或者出海捕鱼,不过那咸鱼吃多了没啥味道。”顾兴福显然是没意会到朱植问这些的目的,随口回应。
同知高文泰三十来岁,瘦长脸看上去精明得多,有些讨好地接口道:“王爷是想找些收入吧?若是能弄来更多的人口,把盐场扩建一下倒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若出海捕鱼得多搜集渔船,出辽东湾转到金州卫东南的黄海上,那儿鱼群密集收获不菲。陆上的话就北面广宁有铁矿,但炒铁军户不多,采矿规模小。另外就只有田地里刨食,或做些收购皮毛野味的营生,那危险还赚不了几个钱。”
朱植笑道:“不错!你说的这都是长期可为的营生,人口不足有本王来想办法,盐、铁这一块是朝庭专营,小规模自给自足没啥问题,扩大规模必须要朝庭审批,本王也可以想法子解决,总之,辽东太荒凉,人口太少非长久之计,这要重视起来。”
据顾、高二人所言,整个辽东从山海卫到广宁右屯卫、盖州卫、金州卫、定辽右卫等沿海各处卫所都有煎盐军户,但用柴火煎煮的盐苦涩味十足,仅辽东军卫自用还不足,产量都不够外销。可想而知,辽东军户的日子是很清苦的。
于是上午接见一众军官摸了个底,午宴时山珍海味俱全,加上京城带来的稻米吃食和御酒,一众王府文武官员作陪,倒也其乐融融。朱植带郭钏出来劝酒三巡便告退了,免得大家拘束。
大凌河从分叉处到出海口这一段水流平缓,这枯水的季节河面也有近三丈宽,可以行船。于是午膳后,朱植便带了郭钏,在侯二、田易和两名婢女,十名侍卫的随从下登上运载货物的大蓬船,另有徐元炳、李子明、顾兴福、高文泰几人另乘一条大蓬船同行。
顺水而下行船很快,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出海口东岸的码头,远远望见码头后面的空场地那边有成片的房院,但看起来空荡荡的没什么人。码头边抛锚的几十艘渔船都不大,约两三百料,估计只能近海捕鱼。
顾兴福在另一边船头上介绍道:“临海堡百户所在西面,那边也有个小码头,盐场就在那边。东面是东海堡百户所,主要分守码头,平时就一个小旗值守,若有山东或金州卫的船队过就帮忙卸货,这边有大凌河、绕阳河、双台子河等密集的叉河出海口,海水咸度太淡,没建盐场。”
“这边冷清没什么可看的,那就直接去盐场。”朱植就是想看军户们怎么煮盐,顺便带郭钏游玩一下。
出海往西四十余里就到了临海堡,小小的百户所就是一个建在高处,四角有望楼的大型高厚围墙的四合院,大院正门外相隔三里各有一座预警雕楼,接到通报后,四合院里顿时哄动起来。原来士兵们正在操练,正副百户听说王爷到了有点发懵,卖力地吆喝着士兵们沿着路两边列队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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