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连的回应简单直接。
他再度后退,让那根纤纤玉指落在了空处,面无表情,只说了两句话:“我心里一直有人。之前是她,现在是另一个姑娘,一个比你们所有人都单纯的好姑娘。”
郝娉婷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单纯?
这个词,对自己这样的人,或者说,对这乱世中能生存下来的人来说,简直是无上的奢侈。
“那是你的福分,你可要好好珍惜。”郝娉婷放下了手,后退了一步,平静地看向寇连,忽然微微笑了笑,歪歪头,“等天下太平了,你带她来,我给她做最地道的江南小食。”
“不必了。我也会做。”寇连一口回绝。
“小寇子,小寇子?!”钟幻忽然在屋里扯着嗓子喊他。
冲着满脸苦涩的郝娉婷微微欠了欠身,寇连转身奔向那边房间。
“婷姐儿呢?也叫她过来。”钟幻已经醒过了神,整个人轻松又从容,眼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面色怪异的进来,心知肚明只怕发生了什么事,却只装看不见,直接吩咐道:
“先前洪家大部分都已离开京城,可洪家的老祖宗还在。我仔细想了想,这林驸马从头到脚的居心叵测,寒亭雅集必定也邀请过他。”
寇连脸色一变,忙道:“郎君从不曾仔细跟我说过寒亭雅集,小人便没敢细问。今日敢问,那可是在东宁关秘密召集的一个什么集会么?”
“正是。”钟幻侧头看他,眼中泛出异彩,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郝娉婷,问道,“难道你们都不知道详情的?”
两个人一起摇头。
钟幻想了想,迟疑了一瞬,方道:“其实我也没那么清楚。只知道这雅集由来已久,每年一集,大部分时候是在东宁关。
“之前的主人似是中原某地的什么人。十几年前,主人变成了萧寒。洪家的老祖宗洪战也曾经参加过一次,那一次,我跟着钱大省,也去了。”
说完,目视寇连。
寇连的眉心紧紧蹙起:“之前我奉公主之命去东宁关送信,曾经意外遇到过林驸马。因不确定他去东宁关究竟是为了生意,还是牵扯到什么事情里,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公主。后来七事八事,便混忘了。”
“看来我所料不错。”钟幻的扇子在手心一敲,下一刻忍不住狠狠地回手抽在寇连的胳膊上,“这么要紧的消息,竟憋到今天才说!真是欠收拾!”
寇连不好意思地陪笑着,不敢还嘴。
“可是参加寒亭雅集的人之间,却是彼此都很忌讳有联系的。所以虽然洪战眼明心亮想透了缘由,顺水推舟给了萧寒一个人情。
“但林驸马却未必知道,洪老头儿是因为已经知道此战必败,不肯把洪家子弟白白送到萧寒手下被搞死,所以才安安静静地绝口不提请战镇边。
“咱们这位驸马都尉其实只怕还会想着动用寒亭的关系,把洪战哄骗上前线呢!”
“怎么可能?不管这个寒亭雅集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管那位二十二郎是个什么人,他好歹顶着个萧家的姓氏。宗家、萧家,那可都是世代镇守北境,对大夏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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