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招便如蛛网中剪断了一根细丝,任敌方的招式再多缜密,总能破空寻出个生路来。
这种奇经八脉被打通的,豁然开朗的感觉让南宫皓心中惊诧不已,同时又是惊喜非常,手中动作不由更加利落。
在最后的六个剑花中,外刺内挽的剑势方出,白泽不知何时走到了台前,清冷的声音带了寻常难见的力度,
“真气行于手掌定稳,松剑!”
南宫皓挽剑之势方起,闻声立时将时刻流转的真气运至手掌,极快地送开握剑的手,那长剑竟就悬空绕他松开的手回旋起来,心中狠狠惊愕。
却是因了这惊诧手中真气微散,长剑本是离手,竟直直向他自己刺来!南宫皓大惊之下身形疾动,却也不能控制脱手之剑。
“小心!”
耳边响起一个惊惧的声音,似乎是五姐?他竟还有闲情去判断这个,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正是这时,眼角白色一闪而过,接着腰间一紧,被人搂着向旁边一转,耳边铮地一声,刺得耳膜生痛。
待站直了身子转身看去,果然是白泽,不由感激地唤了声,
“师傅。”
“练剑务必凝神,真气方可稳定不散。”
白泽松开他,并无太多情绪起伏地说道。
“是。”
南宫皓颇有些羞愧,侧目便见那长剑斜插在地上。力道深度都极为不凡,能在方才救下自己的情况下将剑击落,不由暗惊师傅功夫玄妙。
想到方才听到的声音转身去看,果然见南宫初若正从不远处的树下快步走过来。不由扬眉挥手唤道:
“五姐!”
白泽早已注意她,此时也只是转身看着她向这边走来。
南宫初若显然被方才那幕吓到,对着南宫皓便是一声呵斥,
“你怎的一点分寸都没有?!”
南宫皓打着哈哈,摸了摸头,
“不小心失手了,哈哈……”
白泽却开口为他说话了,
“是我教他的招式难了些,又是临时起意想让他先试一下,还是匆忙了。”
南宫初若这时已看向他,听他所言挥手反驳,
“哪里是你的错,是他自己太笨了。”
南宫皓在一旁瞪大了眼,不是应该安慰差点自尽的他么,怎得倒成了他笨?
感受到他幽怨不满的视线,南宫初若也不看他,只拉了白泽的手抬起来看看,见没有受伤才放下。她方才看的真切,白泽挥袖空手震开了长剑,她还担忧他会伤了自己。转而看向南宫皓严厉地道:
“你也莫要整日缠着白泽,他身上有上哪里经的你这样折腾。”
南宫皓惊诧地看着白泽,
“师傅你受伤了?”
白泽挥手,
“不是什么大伤,慢慢调养便好。”
其实白泽从头到尾看不出半点不适,南宫皓又不是多细心的,发觉不到也正常。可他还是觉得愧疚,忙催着白泽去歇息,
“师傅所授够徒儿今日练习了,您快些回宫休息,切莫累坏了身子。”
说着便将剑自地木上的剑拔出,不由感叹嵌木之深,力道之大。
白泽一早便过来,方才牵动腹间伤势,他也确然不轻松,便又说了几句,
“剑乃灵器,你要悟出与剑最契合之法。剑招亦是见招拆招,以灵动破其固有招式,只要敌方不是无招,你就有不胜数的招式。每一剑,都可以是新的一剑;每一招,都可以是新的一招。”
他说话时语调平缓,与学塾中的先生也没有什么不同,可不仅不会让人误会的觉得乏味,反倒听了便觉振奋,受益匪浅。郑重地点头道:
“多谢师傅,徒弟记下了。”
“离手剑待我仔细教你,莫要急于求成。”
“是。”
白泽叮嘱了一句,就随南宫初若一起回了长歌宫。步撵之上,南宫初若还几度打量白泽面色,让他无奈失笑。
寝殿中南宫初若向白泽提起朝堂之事,颇有几分紧张地看着他,
“你怎么看?”
白泽难得犹豫片刻,一边轻敲着桌面一边说道:
“大婚之事因化山水患耽搁,现下也确实应该安排起来,否则恐引人非议。”
顿了顿又说道:
“身为女帝也不可处处由他们拿捏,合住之事便等到大婚之后,你意下如何?”
南宫初若说不清心中的感觉,总觉得他所言句句在理,却仍有哪里奇怪。但想到大婚,心中又不禁悸动,这算是她第一次成亲,而与她一同的,是眼前这个人,便能明白为何有的人虽是高官厚禄,却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心里眼里,都被那个人占了。
只是……他到底不能给的了她。
白泽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在大婚前,将自己不时发作的反噬调息好。他并不在意住在何处,方才所言,确然是有隐衷的。
可他未料这想要隐忍之事,竟会被她知晓。
南宫初若近日一直忙于大婚之事,她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得前后各种操持,什么事都要问上一问,哪里都要改上一改。
南宫辰这个有家室的人多少比她懂上一些,本是来帮忙的,此时却在桌前坐着喝茶,见她脚不沾地,一脸焦躁紧张地样子也看的走趣。
“牵红上刺绣的绣娘找到没有?若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让布织局的萱掌事亲自来。”
“是。”
“筵宴上要燃果香,不要龙涎香。”
因为白泽喜欢清淡的味道。
“是。”
“朕与帝君席上多上几道点心,要有花冻,爽口些的便好。”
“……是。”
“婚服准备好了没有?”
一直在旁边将她说的话记下的秋岚几乎下意识就要答是,听清她问的什么后急急转而答道:
“婚服布织局正在赶制,因正红蜀锦方从南边运来,刺绣又繁琐,萱掌事特意托奴婢告罪,请陛下再等几日,定在大典前赶制出来。”
南宫初若点头,皱眉苦思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忽然想到什么,她眸中一亮,
“宫中蟹子可还充裕?”
秋岚被她问的一愣,螃蟹本不常用在宴席上,一来吃相恐有不雅,二来容易污手沾衣,多是私下在府中吃的。想了想回答道:
“蟹子不是宴席菜品,存量应是不多。若陛下想吃,吩咐御膳房做上几次还是够的。”
南宫初若摇头,不是她想吃,而是做给白泽吃的。想着对她说道:
“做一道酒酿蟹,剩下的蟹子取了蟹黄做成点心,让御膳房擅做点心的厨娘琢磨一下,筵宴上将这两道菜呈上朕的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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