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还没碰到狮子骢,就被它一蹶子给踢开了,那人硬生生的将人群冲开了一个口子。我也顾不上这闹市不可骑马的规矩,利索上马扬长而去。那些个家丁音着同伴受伤,也一时间不知道是追我好,还是先照料同伴好。
在我走了许久,那载着薛家大少和箬水姑娘的马车才姗姗来迟。薛家大少掀开帘子,见四周没有他想要的人和马,脸色有些阴沉:“我要的呢?”
那些个家丁也顾不上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同伴:“少爷,是小的们无能。”
那薛大少将帘子放下:“那本少爷就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若在办不好,后果怎么样你们自己掂量。两天之后,少爷我要见到那个女人。”
说完,马车便徐徐的走了,里面时不时传出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
薛家的马车走远后,那些个家丁才赶忙将自己受伤的弟兄抬去救治。
他们一点都不心急,琵城可是他们薛家的天下,两天时间对他们来说可是绰绰有余。
我回客栈的时候已经过了巳时,芳娘正在择菜。我将狮子骢牵回属于它自己的小地方后,便挨着芳娘坐下帮着她择菜。
择菜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无比新鲜东西,但这种小家碧玉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又是一个十分漫长的挑战。在我将又一颗菜剥得只剩下菜心后,一直默默无闻得芳娘终于开口了:“芳丫还是放着我来吧。”
“芳娘,我今个儿在闹市上骑马了。”我打量着芳娘得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芳娘毕竟是我的东家,若我惹上了什么难缠的东西不要紧,芳娘可不行,她还有虎头,还有那藏在心底得期盼。
芳娘听了我的话之后,手中择菜得速度依旧没变化:“闹市骑马这可是这里常有的事,知府大人是不会为这些鸡毛蒜皮得小事分出心来的。”
我听闻此言倒是松了口气,接着便将我早上因没带面纱而引起得一些事慢慢道与芳娘,却不料芳娘手中择菜得速度愈来愈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那人是抱着箬水姑娘?”
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正是。”
“昨日,薛家少爷以千两将箬水姑娘包下的事可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你这姑娘忘带了一次面纱,怎就撞上此等恶人?”芳娘焦急的连菜也不择了。
“恶人?”我想起来,上回春妈妈来拿酒时隐约提到了这个人。
“在琵城,那薛家是知府都不敢惹的霸王。就因为那薛家少爷的亲姊姊是现在越王最受宠的几位美人之一。那薛家少爷仗着他姊姊的身份在琵城无恶不作,强占良田、女人他样样都干,他上回还抢了个还在喂奶的少妇回府里去,结果没几天,那少妇就被折磨死了,而那娃娃哟,母亲才刚走没多久,就染了伤寒一起去了,可怜她男人,原先因着有个孩子还在强撑着,孩子死后,他就疯了,没过多久夜里跑出去,一头栽进了水沟里,等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他爹娘也是一夜间白了头,”芳娘叹了口气,“因着这个事情闹得实在是大,那薛家少爷已经被约束了好一段时间,这才刚放出来,怎叫你给遇上了呢。不行,我得去找春娘商量下,到底怎么办。”
说着她便起身想要出门,我寻思了一下,还是将芳娘拦下了:“芳娘,祸事我已经惹上了,那薛家是琵城的霸王,你找春妈妈也没用,你们两个弱女子能挡的住他们?”
“那可怎么办,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你家中寻来我该怎么像你家中交代。”芳娘道。
我犹豫了下,道:“芳娘,我实话同你说了吧,我乃吴国大将宁大熊之女宁薇,我的爹娘和族人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已经变成了一缕亡魂,如果不出意外,我宁家就剩我一人了。”
吴越交战多年,宁大熊的名字不仅刻在了吴国人民的心中,还让越国的人民牢记了。
芳娘痴痴的望着我,道:“你知道我有多恨吴国,多恨你们宁家吗?若不是你们吴国突然发兵,我丈夫就不会因为兵力不足而被抓壮丁上前线,要不是你宁家,我丈夫也不会长眠在那荒郊野岭,我拖了多少人去寻,连根头发丝我都没找到。没想到啊,没想到,今日,我竟然帮了一个仇人。”
我沉默不语,毕竟我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芳娘跌坐回椅子,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这怕是我造的孽呀。”
“芳娘,你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我转身,想回我的房间收拾东西,我既然已经惹上了麻烦,少祸害一个是一个。
“站住,”芳娘喊住我,“你以为你能一走了之吗?你不曾想想,你若一走了之,薛家少爷会怎么对待我和虎头?”
“那现在如何是好。”我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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