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殿下早日归来,来时,能换上这套衣裳。
婉如,甚念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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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字迹端正娟秀,恰如那几张他日夜放在枕下的宣纸,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人乖张立于书桌之后,提笔写字的模样。粗砺的大手捏紧了信纸,明亮熠熠的眸中有一丝不敢置信的惊喜。
打开包袱,里头是一件湛蓝金丝边儿的锦缎长袍,粗略比了比,是他的尺寸。
子卢,当赏!
男人的嘴角不住上扬,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军营内的其他单身下属见了,诧异之余,心中暗暗有些发酸。
真好,谁不想被媳妇牵挂。
“常风,传军令。全军申时进发。”
本还想打得稳些,可现下只觉得浑身发烫,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
*
中秋节将至,决婉如收到了贺瑶的邀请,说是中秋节前夕,要在府中办一场赏月宴。
决婉如本是不愿去的,可那邀请函上头,一口一个婉如妹妹,叫得真切,倒让她也不好意思驳了她,便只好应下了。
贺家倒是装扮地清廉别致,府中并无多少闲人小厮,也无什么金银摆饰,很是干净。
决婉如到时,院中已然摆好了一座座小宴席,其中贵女也来了不少。
贺瑶今日打扮得倒是素雅,只一身白裙如雪,正站在花园门口迎接宾客,见着她,甚是欣喜,亲昵地揽了上来,“婉如妹妹可算来了!人家可等你好久了!”
决婉如拘谨地往外抽了抽胳膊,客气一笑,“让贺小姐久等了。”
“快,快进来,今日来的,都是些姐妹,我可单独给你留了上乘的位置呢!”
她又招呼旁边丫鬟给她铺席摆桌,过分热情的模样反倒让决婉如有些狐疑,怎觉得今夜有诈?
她瞥了眼周遭高峻的树木,心中安稳了些。
今夜来的小姐,都是往日在席上见过的,虽没几个是真心喜欢她,却也忌惮着身份,不敢明面儿表现出来,包括往日陆远梅的旧友。
今夜月朗星稀,是个赏月的好天气。
等人来齐,夜也已经黑了。院中张挂起了明亮的灯笼,贺瑶敲了敲酒杯站起。
“皓月当空,岂能不饮酒一杯?”
她举起小盏,一饮而尽,甚是爽快,又道:“这酒是府中自酿的果酒,丝毫不醉人,各位姐妹不必担心。”
宴席旁有贺家的丫鬟上前给她倒酒,决婉如轻制住她,示意小圆来。
眸光微闪,小圆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旁的茶盏给她满上。
皓月当空,星星仿佛转了个圈儿,剩下了一条残影。
决婉如一个激灵,只觉得眼前眩晕,她捂住肚子,佯成内急,搀着小圆离开。
越走越觉得头晕目眩,心中暗骂那贺瑶歹毒,连茶水也不放过,看来今日是发狠了要置她于死地。
待脱离了席上视野,决婉如便浑身脱了力,整个人倚在了小圆身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快……回马车上,回府。”
小圆搀扶着她往外走,两人都走得吃力。她都这模样了,子卢竟还不从树上下来,决婉如暗想,回头定要叫卞墨扣他工钱。
院中小道上倒是没什么人在,寂静地令人怀疑,决婉如心中惶恐,隐隐觉得贺瑶不该那么轻易放过她的,这都下了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开——
“哟哟哟,这是哪家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从假山后跳了出来,满身酒气。
决婉如想给自己掌个嘴,想什么来什么。
“你、你是什么人!”小圆惊骇地揽住决婉如,掉头就走,后头却又来了一个同样猥琐的老男人,满脸淫笑着向她们走来。
“嘿嘿嘿,俩都细皮嫩肉,我先挑,我要这个绿衣裳的。”
“要、要个屁,滚!”决婉如软绵绵地倚在她肩头,却是满目滔天的恨意。
“哟,还是个硬气的,我就喜欢嘴硬的。”“嘿嘿嘿,小妞……”
“救命,救命啊!”小圆放声呼救,可这院子却似乎被人刻意遣散了,丝毫没有声音。
说时,两双肮脏的手扑了上来,小道两侧都叫这两人堵住了,小圆一咬牙,抱着她滚进了一旁花丛。
尖锐的花刺扎破了决婉如的皮肤,她略微清醒了些,当下想要爬开,却全身犹如被人抽走了骨头,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绝望轻喊:“子卢,你……还来不来……”
那肮脏的身子就要覆了上来,霎那,凛冽的剑风杀来,那喝醉的两个男人毫无还手之力,直接倒在了花丛中,鲜血染红了绿叶。
他快步跃入花丛,正要将她抱起,小圆率先爬了起来,将决婉如从花丛中小心翼翼地搀了出来。
小圆沾了一身泥巴,此刻满脸又是泪又是土,哭得像只花猫,“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
决婉如本就无力,又在花坛里重重一摔,现下是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精致的衣裙被花丛中的荆棘划破了好几道。子卢沉眸,解下外袍披在决婉如身上,躬身:“子卢办事不力,在院外遭遇了贼人伏击,才使小姐遇此恶徒,请小姐责罚。”
正说着,院外忽然响起一阵纷乱脚步声——
“就是在那儿,奴婢可是亲眼看见了,决小姐被两个彪形大汉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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