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那你这表情,看看给人楼里的姑娘吓的,去训白虎营,白虎营屠城了才能有这脸色吧。来春栖楼为的都是找乐子,不如今个给王爷找个乐子?”
“最近西京事情繁多。”呼延良没理会韩尚维的调侃,给他斟了一杯酒。
“喝了多少了还喝?酒量好就这么折腾?你这伤刚好,还是养一养。”韩尚维手肘阻住了呼延良端杯子的姿势。
呼延良同他推了几招,杯中的酒一滴未洒还是都落尽了他肚中。杯酒穿肠过,伤心人的伤心,又多了几分。
“本王这伤,呵,本王这伤好得多快啊。你看,多快啊。”
韩尚维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什么时辰了?”呼延良又连喝了好几杯,说话间声音也有了醉意。
“近子时了。”
“子时了……”呼延良喝了一下午,却好像越喝越清醒。上午自己的密探传回来的娶妻消息字字句句仿佛刻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任凭醉了,仍是忘不掉。他盯着手里的酒杯,里面酒水清澈。眼前的房间布置得也煞是红火喜庆,红色的纱帘在眼里好像重影了,逐渐模糊,模糊又变清晰。这红色,红得那么刺眼。呼延良一把撕裂了房顶的红色的纱帘,其上的灯笼也应声坠地,灯笼侧翻在地其中的火星顺势点燃了纱帘。
韩尚维正想将初始的火势处理掉,呼延良直接就将手里的酒泼了上去,有了酒精火势更猛烈了。韩尚维赶忙喊来楼里的侍者用水浇灭。楼里的其他寻欢人见到浇灭的火情,也纷纷探出脑袋向凑个热闹看看出了什么事。
“你疯了?明日早朝被信王参你一本,欺行霸市沉迷酒色不成还要火烧春栖楼?”神谷山一事之后,呼延朗因功受赏被封了信王。
呼延良冷笑一声,没有接话,只撂下一句走了,便踉跄着要往外走。走到门口,冲门口战战兢兢候着的管事妈妈扔了一袋子银钱:“今日砸了不少你楼里的东西。”妈妈掂了掂钱袋子的重量,哪敢再不满意,连忙笑呵呵地送两位大人出门。
“一个人去白虎营,也没有马车。那你马呢?”韩尚维方才进春栖楼之前就疑惑门口拴马处没见到呼延良府里的马。
“下午街口看到一个小女孩在行乞,就给她了。大王府的马,卖了总归能换几两银子。”韩尚维牵着马与呼延良并肩向大王府走去,“那女孩眼睛有几分像她,其他地方不像,只是眼睛有些像。”
韩尚维一个大男人真的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话才能宽慰他。从神谷山回来之后,呼延良再也不许身旁任何人提起温瑜公主的事情。呼延良每日早起练功,整理军务,整顿西京戍卫军。他仿佛是重伤痊愈后一夜失忆了,街头巷尾对前大王妃的议论他充耳不闻、朝堂上对于温都余孽的后续事宜他也一概不问,呼延良像是一夜之间觉醒了一般,与温都草原与温瑜划清界限。
原来,没有反应或许比反应强烈更加严重。呼延良的处境、身份、遭遇或许已经不允许他表露痛苦,所以他隐藏着,却只会使失去挚爱的痛苦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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