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心里惊叹露掉一茬,脚后跟不禁轻晃一下,竟将脚边木板蹭倒在地。
本就是寂静山林,孤冷破庙,三人又心中害怕,屏息静气,这木板倒地之声明明轻微,此刻却如同金钵乍响,在三人心中激起万层浪!
孟玄倒还好,知晓外边两人是人,只是心头暗道一声“糟糕!”
但对于王安和泥鳅来说,却无异于半夜敲门不见人!
此时这夜半破庙,小伙伴还失踪一人,心头惶恐不安早就溢出。
破庙摇摇欲坠,木像残缺不堪,尺长木臂在风里滚动,眼前这馒头还凭空被扒了一个。
此刻响声震动,便是击垮泥鳅心中紧绷的弦,顿时裤裆一片湿漉漉的,本就尿急的他,当场就被吓尿了!
王安心头惶恐,尚还没留意身旁泥鳅景象,只是瞪着眼,握着拳,朝着木像之后大喝。
“谁在哪!别他娘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只是王安虽然大声呵斥,却也多是给自己鼓气,连上前查看的心都没有。
双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样颤颤兢兢的僵持着。
藏身在神像之后的孟玄思索好一会,觉的还是出去见见为好,说不定这俩人身上还带有干粮,再不济也得有口水才是。
不然,等到明日天亮,谁知道有没有力气下山,毕竟之前匆匆一眼,这山绝对不小。
这般想着,孟玄下了决定,忍着身上不适,扒着神像一侧,就准备出去。
“啊!鬼,鬼啊!”
木像之后,黑不溜秋透着惨白的手掌扒出来,别提多吓人了!还不待如何,就听到泥鳅一声惨绝人寰,心肺剧裂,简直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这一声也把孟玄吓得不轻,提心吊胆的从神像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小心打量。
只见一瘦小青年满脸惊骇,眼神惶恐,嘴唇苍白的瘫坐在地,裤裆一片深沉,身前延伸出一条水渍,将那满地尘土都拖干净两尺有余!
另一边,一个五大三粗,留着胡渣的男人左手握拳,右手一柄柴刀横在胸前。
眼中虽然闪烁不安,恐惧,脚下却是不虚,脸红脖子粗的,像个发怒蛮牛一般,仿佛随时都能冲上来以命相博!
这一刻,孟玄也分得清,这两人谁是泥鳅,谁是王安。
那边王安已经做好搏命准备,是自己偷偷带着泥鳅和阿贵进山,现在阿贵失踪,多有不测,自己就是拼了命,也得保住泥鳅无恙!
不然真是无脸再回村里,无脸面见两人父母。
王安初见这神像之后猛然伸出的乌黑脏手,心头也多是恐惧,但压下心头害怕之后,已经打定决心冲过去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砍它个七八刀再说。
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咱命都不要了,也得拉着你这吓人东西再死一回!
只是步子还没迈动,就见半颗披散着长发的脑袋又探了出来。
“额……两位兄弟安好!”
孟玄盯着两人一瞬,见那王安一股不要命,作势就要冲上来挥刀砍自己的姿态。
连忙开口问好,先表明身份,大家都是人。
这会孟玄也明白,是自己吓了人家两个,这会只怕有气,尤其是那泥鳅,只怕打死自己的心都有。
但是我既然已经问了好,就是礼貌,总不能再冲上来对我拳打脚踢才是。
这般想着,孟玄拄着木剑,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伸手将脸前鬓发扯到耳后,露出自认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一脸无辜的笑容。
“实在对不住啊!两位兄弟,我还以为是闻着人气,寻来的妖鬼精怪,故而才躲在这神像之后!”
听着孟玄和善,满是歉意的话语,又仔细看看,发现眼前这身形有些削瘦的青年,虽然破衣敝履,却也眉清目秀,言谈举止似是落难公子哥,遭劫儒书生。
王安心中思量着,也缓缓放下手中柴刀,只是依旧提在手上,将刀翻个盖,刀背向着孟玄。
“原来是个人啊!我还真当遇到了什么精怪,三两刀砍了,拿回去给俺家那孩补补身子嘞!”
王安豪爽一笑,嘴上说着大话,心头却放松了,还好是他娘的一个人!
“你真是人!”
地上瘫坐的泥鳅揉揉眼,打量几下孟玄,隐约也有影子,脚后跟也是踏踏实实踩在地上,这才大喘一口气。
随后感觉裤裆湿润,脸色一红,赶紧站起来,只是裤子已经湿了,贴着腿,怎么站着都觉得别扭,不舒服。
“泥鳅,你尿裤子了?”
这边王安回头一看泥鳅,才模糊看着地面上湿漉漉的痕迹,再看泥鳅的姿势和裤裆,当即大惊。
“这……哼,我只是刚好尿急,憋不住了!又想起老人家常说,童子尿可以驱邪,这才成了这般景象,王安哥,我这可是实打实的保命手段!”
泥鳅先是脸色一黑,旋即涨红着脸大声辩解。
“嗯,我懂,我懂!”
王安体谅的点点头,只是泥鳅的脸却更黑了,不过还好,这般黑夜,除了孟玄,倒也没人看得清他脸色变化。
“这位小兄弟,你怎么深更半夜的待在这深山里?这山里头野兽猛禽不少,一个不好,可就要被狼叼了去!”
王安转回头,看着孟玄一脸疑惑,自己等人这几日也没见有外人进山,这人也不知从哪边上来的,倒是不怕死。
“王安大哥体谅,在下孟玄,也不知何故迷迷糊糊,醒来就到了这深山破庙,如今也是三两日没有吃喝,这才扒了个馒头,抢了神仙老爷的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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