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辅说的有理,可越是如此,我心里越是不安啊,真正要是打起仗来,我军也不会那么轻松的。”
说到这,李明钰已是紧锁眉头,沉默不语。何辅见他如此,也没去打扰,悄然退了出去。
出帐走了几步,他对随身的护卫说道:“你速去传令信使,命各部严阵以待,固守防线,不得轻率应战。”
“是!”
―――――――――――――――
钱塘,临江楼。
是夜,华灯初上,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对死者的哀悼持续了七日,人们祈祷着逝者安息,也希望自己的生活会这样平静下去。
韩云生趴在二楼栏杆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看什么呢?”刘晟问。
“你的事都忙完了?”
“嗯,本来要处理的就不多,无非是通知各处全力配合东海卫剿匪,这本就是绣衣使职责所在。”
“我还以为你们只是替着皇帝办事,不管其他的。”
“这件事就是圣上命令的。其实绣衣使前身就是军中抽调军队中精锐组成的。”他又问:“看什么呢?”
“人,在看人。”
刘晟依靠在栏杆上:“你呀,这是走南闯北养成的毛病。人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人生百态,就浓缩在这小小市井一隅,每时每刻都有不一样的景,有意思极了。”
“我是看不明白了,也没那个心思。”
“没那个时间吧,我虽挂了虚职,日子安定。但我还是喜欢过去的日子,苦是苦了点,但好歹自由些。”
刘晟听得,哼笑了一声:“苦?那日若不是我途经那,你现在还在乞丐堆里混着呢。”
韩云生挠挠头:“其实也还好,我讨不到钱,他们还会分我吃食,倒是饿不着。”
“你心还真是宽。”
韩云生看着刘晟。
“看我干嘛?”
“跟你聊天,每每也就到此结束了。”他摇摇头:“饿了,吃饭去了。”
“你不是刚刚吃过了吗?”
“再吃点。”
临江楼只有三层,但每层的高度却比一般的建筑要高出好一些。仅是站在二楼,就可以俯瞰几乎整个钱塘的夜景。
暮色降临,远处点点的灯光如夜空中的星星,点缀着整座钱塘府。仔细看,这人间的星空却是比天上的更规整,路灯点亮了每一处街道,莹莹之火描绘出了整座钱塘的面貌。
“难得。”刘晟默默地说了这句。
“你又在看什么?”有人问。
刘晟转过头看见韩云生正捧着一大碗面鱼吃的津津有味。莹白的面鱼配以香浓的鱼汤,是这的一道家常菜。
刘晟笑了:“你还真吃上了。”
“去厨房溜达了一圈,活计们正好吃晚饭,我就要了一碗。”他埋头刨了几口:“挺香的。”
“你倒是心宽,不出几日,整个钱塘就要成了战场,你还不乘现在就走。”
“不是整顿了东海卫,准备一战了么?”
“那个李明钰治军虽严,但胤朝海军许久没经历过较大的海战,围剿陈祖义那几次实际交手的次数并不多,李明钰平时练军也疏于这一块,所以一旦开战,我军必败。”
“这么严重!”韩云生不敢相信。
“东海卫战船平时注重保养,应对起来确实有优势,不过那陈祖义也肯定深知这一点。海盗作战习惯近战,到时只要双方战船相缠,短兵相见,孰强孰弱,定见分晓!”
“这些都是你的推演,战场上的事谁说的准。”
“这不止是我一人的推演,而是从军营探得的情报得出的结论。”
韩云生不再说话,刘晟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良久他缓缓说道:“真的没办法?”
刘晟摇摇头。
韩云生看了一眼楼下的行人,他们还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一个个只想过好每一天。
“风雨欲来,是谁也挡不住的。”刘晟说。
远处的天空正在绽放几朵绚烂的大花,那是不知谁家在放烟火。
韩云生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