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年的最后一天,似乎连苍天也受够了一年的折腾,选择了休息。
张角站在一座高坡之上,将头顶的丝带解下,在空中晃了晃,坡下是整齐的黄巾军阵,正在一路向南迤逦而行。
没风。
在寒风刺骨的冬天,这样的天气是最适合出兵的日子。
“今天之后,天下震荡,咱们黄巾的大势又要回来了。”张梁踌躇满志的望着远处山下的元氏城郭。
张角回望着身后漫山遍野行进的部众,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粗略的画着。
常山作为太行山脉的分支,在郡国至北。现在他们要去打位于郡国南端的元氏,等于是直穿常山全境。如果途经的各县在攻打元氏时从后面合围背刺,对他们将是极大的威胁。
“大哥,得让张燕那两万人做好防备。万一有变,可以后队改前队。”张宝看出了大哥的顾虑。
张角略略点头,不过没有下令,因为那会拖慢行军的步伐。
他们选择的战法,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郡治,然后依靠强大的政治压力让全郡镇服。
快,像闪电一样快,是他这几日晚上反复琢磨的制胜之道。
正在筹划间,突然一只快马冲进众人的视线。
“天公!”
一个少年在众人面前勒住缰绳,一下子跳到马下,乌黑泥泞的脸庞上一副惊慌失策的表情。
典韦一把扶起他:“二顺子?”
来人正是那晚替姐姐向张角磕头还愿的少年二顺子。
“天公……他们要害你!”二顺子用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下气地说道。
众人听到他如此说,俱是脸上大惊。
“孩子你慢点说,他们是谁?”张角连忙蹲到二顺子身边问道。
“张燕,还有……还有侯成魏续他们。眼下黑山军的人已经把山里的大小关隘全都围死了,现在山上黄巾变黑巾,只有几千个极虔诚的信众不换,全都被抓了。他们看我一直在山上,就也给了我一个……”
啪!
张梁一把抢过少年手中的黑巾,然后一耳光甩到他脸上。
“扰乱军心!你是哪里派来的奸细?是不是孙僖使的缓兵之计?”
说着,人公将军抽出了长剑刺向少年。
“老三干什么!”张宝一把将三弟推开,两只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衣领。
张角一言不发,冲张梁张开了右掌,讨要那块黑巾。
“大哥,岂可因这小崽子一面之词就怀疑领兵大将?老四他可是帮助咱们收了黑山军……”
“是帮他自己吧!”张宝大喝一声,将张梁一拳打倒在地。
张角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黑巾,看了看,递给一边沉默不语的戏志才。
戏志才本来因前事与张梁交恶,此时他本不想过多发声。可是事关全员安危,也顾不得许多。
“裁剪整齐,是县里的大染坊染过的。”戏志才的结论,从侧面证明了二顺子的话。
张角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台上。
“老三,这事你知道么?”
“大哥,你先别听他们的,我把老四叫来一问便知。”
“笑话,你怎么不把唐周叫回来?”张宝冲倒在地上的张梁喊着。
张角眼神望向身后张燕率领的人海军阵。
此刻,他们还是头戴黄巾的黄天将士。
“那是我想立功才……”张梁似乎也有些动摇,呆呆地望着张角。
“咱们是兄弟啊,你还抢着立什么功?”张角听到这里,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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