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司卿甚至能够想见,醒来后的凤兮长安,只会让人视作是他一不小心从坐骑上摔了下来。
他们这样的继承人多少有保命的底牌。她也知道。
那把火仍然在他心头烧。就是想见到她,他要听她亲口说出来,所以醒来后,南宫司卿抽空问了一声。
直到他在那份卷宗里重新看到青青母亲的照片。
以前可能不曾留意。栗色的卷发温柔地垂在她肩,她偏爱蔷薇红玫瑰紫的瑰丽颜色,而且穿搭出众。
行走间暗香浮动,摇曳缤纷,很是吸引男人的瞩目。也是蛇的家族证词里,颇有微词的一处。
他们说她母亲有罪,罪有应得,甚至迁怒青青。
也许都知道了,避而不谈,这样的一场白日梦似的青春冒险。
是这样的相遇,和结束么。
送蛋糕进来的人突然提醒他一声,家族有特别的生日礼物,需要他亲自前去。
南宫司卿借故出了房门。
毫无征兆,南宫司卿坦承见到他父亲的那一刻,他有点傻。
他跟在他父亲身后,听得他父亲说:“你七岁就骑马走在神的乐游原上,东走走,西看看,就像在找什么人似的。我问过你,你说你在找个骑白马的小姑娘,是如雪的白,还是如蔷薇的红。”
顿了顿,又道,“我那时就在想,这么小,我大概是不用操心你的姻缘。到现在,我仍然坚持这个观点,我们的祖先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南宫司卿是真的有点傻了。目见他的改变,他父亲言语竟似有自责的意味。
这并不像深渊行事。就像他父亲突然来了一样。
深渊还是深沉内敛,不善于这般表达情感。就算今天是他二十五岁生日。
从他父亲那里告辞出来,像是要验证南宫司卿心中的不安,就接到了家族的通知。
他可能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了。
也懒得遮掩了。直接跟他说,蔷薇公主死了,她是。他说,“水晶谷的神的钱就像献祭似的,烧得三天前才扑灭,烧的可都是神的钱。他们说,水晶谷干脆更名蔷薇谷,深渊家族继承人以后下去敲碎一块蔷薇石交上来吧。”
“是真的很好看。”他举起一块蔷薇石给他看,色彩斑斓,随着角度微微改变颜色,接着说,“裸露的石大概是经过深渊的火千锤百炼,坚硬而又脆弱,夜里能看到神的高塔般微澜的虹光。他们说,这可能也是神的钱,绝无仅有,稍加打磨就是蔷薇水晶。”
顿了顿,又说,“所以,我们不告诉他们。这不是第一次被发现,就是死去的神的钱,没法点石成金,就像作废的神的牌。”
他亮出蔷薇石下的那一张契约蛇牌,一早作废,日期甚至在他离京之前。
然后,是那一张神的蔷薇谷的牌,取而代之。
他接着说,“我们还是下去找了她三天,下去就跟凡人一样,就像是蔷薇公主最后跟我们开个玩笑似的。蝴蝶居然是从蛇的家族飞出来的。”
下一刻,南宫司卿伸手去拿神的地球仪上传过来的神的牌,是她剩下的几张命牌,肩头的比翼蝶突然就死了。
无声无息,如昙花凋零,突然就化了融雪。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后来,他们都说,他喜极而泣。
蔷薇色的光线染上书房柔软的地毯,窗帘旁影影绰绰有一个相框在书桌对面。
南宫司卿看着水晶相框里盈盈笑望的她,伸手轻抚她的眼,于是水晶相框更迭替换。
里面的她,不经意间就变换了一副模样。
仍然是十四岁的她,简单装束的生活照,偏头看过来,随手拿着一支素描笔将长发盘起来。她说过,她母亲不喜欢这一张,说她跟侍应生一个样。
但她父亲觉得很写实。
而他没有告诉过青青,他在她父亲的书桌上见过这一张照片,而蛇的家族送过来的神的待选新娘里也有它。
就是这几张。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