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个角落里的事情郑观是顾不上的。他看着眼前与高柳并列而立的纤柔女子问道:“你就是与高将军一同拦在城门口的施妃?听说你是江夏太守之女?”
施妃不卑不亢,周全地行礼答是。
郑观颇为赏识地点点头夸赞道:“你不过一个柔弱女子,面对大军却不胆怯,能拼尽自己的全力守护一方百姓,比你那个抛下满城百姓逃之夭夭的父亲强多了。”
“……大将军谬赞,这是我该做的。”施妃听言默默低下头,这话是在夸她不错,却也贬低了她的父亲。说起这个父亲施妃自己也是无奈得很,一把软骨头,江广怎么捏他就是什么,最后还白白丧了命。罢了,人都没了说什么都无益了。
高柳在一旁为她解围:“施妃是军医,医者仁心,自然不忍见百姓受苦。”
“你也很不错!”郑观指着高柳抚掌笑道,“作为军人,效忠主公、守卫百姓这些你都已尽职了。若有什么不足,就是可惜跟了个庸人!”
高柳低下头心情复杂。的确,江广作为主公虽然封赏花钱从不含糊可也是实在不好伺候——他总是一意孤行,但凡有与他意见相左的一概不理。
郑观自顾自说到:“听孙起说,你领兵不错,武艺也好。接下来我们还要收复湖州西边的最后两郡,正好你也一起去吧。施军医也跟着吧。”
高柳听言一愣,郑观竟然敢任命自己这么个投降还不到一天的降将做这样重要的事情!他难道不怕自己反水吗?经历过淮州那战,他该更警惕才对啊……
高柳与施妃面面相觑,不知郑观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郑观看着她俩满脸的疑惑,爽朗笑道:“你们是湖州本地人,湖州的地形地势你们最了解。而且你们又是军队里的人,有你们出面,湖州军的士兵还有那些百姓或许会愿意听你们的话,安然归降的几率总比我们直接打过去的大。还是说你们愿意看着两军真刀真剑地打起来,湖州血流成河?”
郑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高柳与施妃的心思被他看得通透——她们是最不愿见将士与百姓受伤的,正面冲突能少则少。大将军的意思很明白,他想要的是湖州的归降与长治久安,而不是一时鲜血横流,他目光长远也不像江广说的那样残暴不仁。高柳施妃心下了然行礼跪拜表白忠心领下任命,其余的湖州官兵也深受感召,对大将军的宽宏仁德赞口不绝。
郑观得了得力大将又收拢了人心,满意地拍了拍座椅把手。手指一点把吴悠指给高柳和施妃,让她们跟着学习军中事务。正和郑泽聊得起劲的吴悠忽然被点了名,僵住了笑容,对她们两摆了摆手就当是打招呼了。
处理完军队的事,郑观让他们自行散去,随后调门一高喊道:“上官大人!”
本来缩在最后面数着地砖的上官川被这嗓门提溜起来,行礼答到。
郑观和颜悦色对他道:“上官大人,这一路劳烦你照顾小女,辛苦了。接下来你就不必跟着大军颠簸了。这个江夏的户籍信息就麻烦你负责整理了,我会派几个人帮你的。行了,没事的话你回去歇着吧。”
郑观叫人把通行令牌交到上官川手里。上官川看着手里的令牌想着以后的活计,无力怒也无力言。行,整理户籍总比搅进纷争里强。
分配完任务郑观叫上郑泽和郑武起身离开,郑泽走到上官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臂小声给了句加油跑出门外追上郑观。
郑泽跟在郑观身后小心问道:“父亲,我们就要往西边打了,这江夏由谁坐镇啊?”
郑观冷冷丢下两字:“郑彪。”
这名字砸得郑泽眼前一黑:“堂叔会整死上官川的吧?”一个世家出来的文人,还跟自己有如此亲近的关系,在郑彪眼里他就是个欠揍的靶子。
郑观回头淡然对郑泽道:“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郑泽默默为上官川捏了把汗——先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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