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此事就照先生讲的办。”说完这句,原本乖端坐在凳上的乔顺娴仰头向后,似有下腰之势,右手举起茶杯,朝南桥道,“求先生告相国之事可有决断了吗?”
虽稳当落腰,但碧祺还是去扶顺娴,道:“郡主你可好好坐着吧,莫吓奴了。”
乔顺娴回腰坐直,对碧祺一笑,接着问南桥:“先生想了这好几天,仍不能做决断吗?”
“事皆有其因缘,人力不得妄回。”
“先生永远这样通透。法度在此,天子确实不因感情而罔顾法度,而且还有后招等着我……”乔顺娴说着,再倒一杯茶。
碧祺适时退到芦堂外。
乔顺娴跑跳到南桥先生身旁,踮起脚附耳与他说了天子的“补救”指令。南桥先生听后未做额外表示,只道:“为君臣者,必听其政;为君子者,必遵其令。”继续忙活手上的活儿。
“先生说的在理,但不是我想要的解决办法,”乔顺娴听完南桥的回话,略略不大高兴,“我终觉得先生还是替我引见司马相国吧,说不定事情就在此转机呢。”
南桥提壶过来石桌,坐下,拿布子擦手,不时抬头看乔顺娴说:“待时机到了,我自会告你,此时不妥,你就莫再追问这事了。”
“是,先生找个好时辰说吧。”乔顺娴拱手大弯腰,对南桥道。
南桥拿布那手垫着乔顺娴的腕,将她头和手一并抬起,道:“不过节就向我行大礼,这是要折我。原先就说了你且等,再说这天子又没非要你当下立刻去,你着这闲急。”
觉得先生是生气了,乔顺娴缓缓抬眼看他,人已起身提着小壶回屋里了,只留个清雅道骨的背影给她。
曙色苍茫,街边商贩匆忙收摊儿,乔顺娴沿着街巷走着,忽一女孩子出来牵自己手。小女孩大概三四岁的样子,手上拿了一只幼鸡崽子。顺娴觉得有些好笑,但她却没放开女孩子、也没问拿鸡崽儿干什么,她只任由女孩子拉着她的手。
街上间或有几个行人,尽是来不相识、去不相认,乔顺娴明明觉得熟悉,却记不起都是谁。
她走啊走,就仿佛是在寻找自己一般。不晓得走了多久,见得眼前那是清浪绿涛击岸,云间似有翻海大雾。小女孩向前跑,她就一路跟着那个女孩子。
向右边扭头一看,见远处有只鱼样貌的动物,往来游弋偶尔露头出来。离得近了发现那鱼呈浅蓝,近乎和海水颜色相融,偶露出水面的脑袋竟有两个自己大小,鱼眼睛大如茶碗。
这样的奇怪大鱼并没让她害怕,反而好奇地想听听大鱼的故事。少女屈膝,松开牵着小女孩的手,将裙子扎窝在怀,欲捧那水蓝色大鱼。
又想起小女孩,觉得还是牵着比较安全。回头牵女孩,却发现小女孩不见了身影,急得顺娴沿着海岸奔走寻找。
边走边喊着一声声“小妹妹”,不见女孩子的踪迹,周围也没有旁人。乔顺娴眼眶微红,心里难受得紧,怎地出了趟门还平白弄丢一个百姓。又找了一会儿,累且焦急,乔顺娴站住深吸一口气,将欲要出来的眼泪收了回去,眼眶叫泪憋地又红深了一圈。
突然间,一声巨大的“嘭嗤”声,大鱼从水中探身出来。它露出水的身长,约见有七八人——头脚并立站直——那样的高度。大鱼遮挡了落日余晖,将乔顺娴拢在了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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