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穆以待正准备出门,就见一道疾驰而来的身影,不一会儿便飞奔到了他跟前,“吁——”沈聆之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大步流星地走到穆以待的面前,门檐上的灯笼映照在沈聆之的身上,泥渍夹杂着血迹布满了全身各处,也只能用灰头土脸来形容了,但是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灯笼的映衬下如星光般亮眼,“此马颇有灵性,可否请主上将它赐予聆之?”穆以待知道这马已经彻底被她驯服了,面露欣赏之色,不过只一瞬就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可有想好名字?”
沈聆之重重地点了点头,“飞痕。”
“飞痕。”穆以待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从今日起,它便属于你了。”
沈聆之开心地笑了,“多谢主上。”
这是上山以来,穆以待第一次见到沈聆之的笑容,笑颜如花说得大抵就是眼前的女子,如此干净真诚,只可惜,这笑容并不属于他,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或许更不可能吧。想到这里,穆以待不由得有些失落,“早些回去休息,明日继续训练。”沈聆之向穆以待行了礼,牵着缰绳离开了,云衣在一旁啧啧赞叹,“这姑娘是块好料子啊。”云衣边说边看向穆以待,穆以待走下台阶,轻飘飘地递了一句话,“把你该办的事儿办好。”
云衣皱眉,“该办的事儿?”想了许久终于茅塞顿开,此时穆以待的身影已经离他远去,云衣扯着嗓子喊道,“我这就去给姑娘送金创膏。”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纤细的身影因寒风的侵袭而抖了几抖,手上是一件墨色的外衣,顾亦芍失望地看向穆以待远去的背影,天气愈凉,她连夜给他绣了一件外衣,选了他最喜欢的颜色,每一针都幻想着他欣喜的容颜,每一针想的都是他轻唤她亦芍时温柔的神情,以前不论她站在哪里,不论多么远多么小的角落,他都能发现她,而如今,似乎有些东西正在悄悄地变化。就在刚才,看着沈聆之坚挺地站在穆以待面前,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不远,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顾亦芍竟觉得是一副自然而又美好的画面,想到这里,顾亦芍又不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瞎想啥呢。聆之和谨罗一样,都是天云苑的杀手,以待哥哥不会对这些女子动情的,只是怜悯,一定是怜悯,更何况,以待哥哥……”顾亦芍说到这里攥紧了手里的衣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们不是一类人。”顾亦芍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温柔,渐渐被欲望所替代,继而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魏府内,魏相放下书本,“天宜,离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魏天宜弯腰作禀告势,“回父亲大人的话,离村驻扎的士兵已经全部召回,就等着我们的人入住。按照您的吩咐,将离村的围猎场改造成了训练场,可同时容纳百余人的训练。村子里的各间屋子已经收拾干净,我们的人只要住进去就可以立马开工制盐。”魏相点了点头,起身,这时,魏仁进门,“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了。”魏相对着魏天宜说了这句话后,摆摆手,示意魏天宜出去,魏天宜对着魏仁得意的笑了一笑离开了。魏相看了一眼魏仁,“可有找到宋卫城的下落?”魏仁回道:“回父亲的话,找遍了整座皇城,依然没有丝毫的消息。”
“没有消息?难不成人间蒸发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给我找,一定要找到他。”
“是,父亲。”魏仁从魏相屋内退了出来,宋卫城从游猎结束那一天开始就不见踪影,据杀手们的回复,宋卫城确实与杀手们交过手,受了伤,不过当时魏天宜砍下太子头颅时,宋卫城并未在场,这就很奇怪,那么当时宋卫城在何处?他又为何没能与太子在一起?太子出事后,为什么没有赶赴皇帝身边禀告实情?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一连串的疑问在魏仁的脑海里诞生,却没有任何思绪,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宋卫城,只有找到他才有可能打探到突破口。
宋府内,“不知魏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宋成出门迎接魏仁,“宋将军不必多礼。”魏仁找了一处坐下。
“上茶。”宋成对底下的婢女吩咐道。
魏仁直奔主题,“宋将军最近可有卫城的消息?”
宋成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来也奇怪,我们派人多方打听了消息,但依旧没有任何音讯。”
魏仁假意担心,“哎,卫城忠心护主,也不知现在身在何方,可有性命之忧,我和父亲大人甚是担心。”
宋成客气道,“有劳魏相担忧了。”魏仁本就无心呆在宋府,过来也只是为了打听,没聊几句就起身打算走人,“这是家父托我带给宋将军的慰问之礼,宋将军整日为国操劳,边境之事还多劳宋将军费心。”宋成作揖,“多谢魏相一番心意。”魏仁转身准备离开,没走几步,便回头叮嘱道:“若是有卫城的消息还请宋将军告知。”宋成点点头,“明白。”目送着魏仁离开宋府,宋成原本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立马回头进了书房,关紧房门,打开密室,这个密室不大,仅容纳一张小的桌子和一张床,床上坐着的人不是宋卫城还有谁?
“刚刚魏仁来过了,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宋成将魏仁的来意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宋卫城捂着胸口的伤,“我亲眼看见魏天宜刺杀太子,魏相自然是要杀人灭口。”宋成拿起桌上的茶壶,替宋卫城倒了杯水,“喝点水吧。不过,他们应该还是不知道你的消息,在这里你还是安全的。”宋卫城将水一股脑儿喝下,那日,他与沈聆之分别后,又遭遇了一群黑衣人穷追不舍地追杀,等到他解决所有的黑衣人准备回原处找殿下时,殿下早就没了身影,随后,他准备回猎场复命揭露魏相的罪行,还没进猎场就听到先皇因接受不了太子殿下离世的消息而口吐鲜血,回宫疗养的消息,宋卫城当下决定将错就错,于是回到宋府,求助于他最信任的人——宋成,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了过来。“可有太子殿下的消息。”宋卫城看向宋成,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太子殿下到底去了哪里?看魏相的态度应该不知道当时被魏天宜砍下头颅的人不是太子的孪生兄弟,那也就是说他还不知道真正的太子还活着。宋成摇摇头,“这件事太过机密,能动用的人特别少,所以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宋成拍了拍宋卫城的肩膀,“放心,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宋卫城只能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太子能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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