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骤然睁大,猛地一抬头——
积雪的梅枝上,挂着一个人。
一个死人!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并不认得这人,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刚刚自己跟踪的人。
他不想知道对方是怎么死的,此时的他只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他的呼吸紊乱,恐惧在这一刻攥住了他的脊骨,随时会命丧黄泉的恐怖,于是他立刻起身奔回屋内,却发现自己的床榻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潇涵!潇涵!”
他再踉踉跄跄的跑出门去,只能看见一地乡人的尸首,血液四溅,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往后,只有睡梦中,深沉的黑暗了。
……
次日午时,他在桌上醒来,满脸满须的酒液菜油,单手抹了一把脸,他开口一嗓子:“小二!小二!来盆清水!清水!听不见吗?”
半天无人应答。
他揉了揉醉目,另一只手按着了自己的胀痛的太阳穴,却在空气中闻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烟。
他已经能想象出来了:在他醉酒沉睡的时候,要么是失火,要么是纵火,小二要么争相奔逃,要么是拽不动他,反正一个个都跑得干净了。
“唉……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他左脚踏在了栏杆上,向下看去,只可见滚滚浓烟。
他连忙捂住口鼻,转向了另一侧,却发现同样是浓烟。
此时脚下地板一阵摇晃,他赶忙到了楼梯口,却见无论是顶梁还是廊柱,都已经被火焰吞没,昔日繁华喧嚣之地,霎时就成了噬人的魔霭。
透过那些焦黑的尸体,他仿佛看到了不久前来势汹汹的火舌由下至上,把未及逃出的人一一吞没,只留下一具具焦炭般的尸体。
此时的李守田已经能感觉到脚下的温度逐渐升高,皮靴里仿佛放进了一块木炭,无论如何腾挪踢蹬,那种焖住的灼热感永远无法释放。
可他偏生生睡在了顶楼,硬跳下去不死也是半残,他那种开始回忆,这座酒楼有九根主支撑的木柱,正中一根,左右各有四根,占了正方形的四个角。
他在第九层,每层之间都是包铁的木头,隔火能力不弱,所以火焰的传播大致都是顺着楼梯往上,楼梯口左右交替……
那么此时……左侧的承重柱应该是被火焰影响的更加严重一些……
于是李守田飞身而起,一击砸在了左侧的承重柱底下,在拳力和炽烈火焰的夹击下,那根柱子很快发出一声哀鸣,“咔嚓”断裂。
李守田立刻赶向同向的左侧柱,如法炮制,直到这一侧全部的四根柱子都在底部被击断。
紧接着以中间那柱子为界,在内力加持下,以手为刀斩开了一条修长的裂痕。
最后,李守田气运丹田,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向了左侧地板。
随着轰隆一声,这一侧的地板猛地斜出去一节,在这座楼与不东流之间,建立了一座跳板。
他跃回左侧,三拳两脚撕开了围栏,稍稍向后走了两步,然后助跑起跳!
壮硕的身躯如同一颗炮弹,从顶层的浓烟中破出,直直扎进了「不东流」。
他感觉自己的双臂撞破了木窗,撞翻了梳妆台,最终落在了「不东流」那被熏香浸染的地板上,咋出一阵不逊色火灾的烟雾和尖叫
“咳咳咳……咳咳……嘶!”他刚刚从碎木断壁中站起,突然一把钢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待到烟雾散去,他睁开眼睛看清楚了来人的容貌,立刻松了一口气。
“呦,「九」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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