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太太大出血了。”宋泮昔还没有说完话,屋子里候着的丫鬟就大叫起来,宋泮昔也来不及训斥杨稳婆了,急急忙忙的进了产房。
“晚钥!”宋泮昔踏进门看着床上已经脸色苍白的张氏,终是红了眼圈,忍着泪水,在床尾跌倒了,摔得生痛,也抬起头坚毅的爬到了床头,痛苦的唤出了张氏的闺名。
张氏眼角已经是肆意的泪水了,虚弱无力的右手,缓缓抬起,捧着宋泮昔的右脸,“泮昔,我真的恨你,为什么要娶邓氏,为什么?”宋泮昔听着想要开口解释安慰自己的发妻,但是唇瓣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声音。“但是…但是,这一刻我不恨你了,三…三~妻四妾很…很正~常~我不能陪着~你…你了。”
“不要瞎说,我叫人去请大夫,你等着。”宋泮昔说着就要起身,其实现在谁都明白,请大夫已经为时已晚。
张氏用尽了所有力气,扯住了宋泮昔的衣角,“别~别走。快给我看……看看~孩子。”
宋泮昔没有再说请大夫的话,冲站在一边的婢子招招手,示意她出去把婴儿抱进来。
“晚钥,咱们的孩子长的可想你了,是个女娃子,将来一定像你一样漂亮。”宋泮昔握着张氏的手,右手在张氏的手背上拍了拍,“对了,孩子还没有名字,不如你给取一个。”
若是平时,宋泮昔自然不会同意由张氏来取名字,毕竟张氏母家是武将,对于文墨张氏也不甚了解。
“今~今天,本来是母女相见…之~之时,但如今,却是~分别之际,不如不如就叫轻璃吧。”张氏费劲儿的说出了自己取得名字。
宋泮昔也不管名字是不是好听,合不合时宜,都蒙着头点脑袋,小鸡啄米的样子竟然还有几分可爱。“你说什么都成,轻璃是个好名字,将来她一定会像琉璃一样发光发彩。”宋泮昔这时才将婢子怀里的孩子抱过来,递到张氏手腕里,“看看,多可爱。”
张氏看着,泪水更加喷涌,洪水一般涛涛不绝,蹭的婴儿满脸都是水渍,“是…是可~爱。”张氏还抬在半空中的手,本来想摸一摸婴儿的,却定格在半空中,又重重的落下,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宋清合也早就站在了张氏的床前,之前一直忍着,没有哭出声来,这一刻彻底绷不住了,泪泉涌起,奔流四海,一发不可收拾。
“晚钥!”
“母亲!”
“呜呜~”满屋子的哭声,渲染着悲情。
“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就没了亲娘。”老太太叹息着,邓氏搀扶着老太太,也眼圈红红的。
“老爷切莫伤了身子,府中事物还需要你来主持,太太她香消玉殒,也不希望在上头看着您颓废。”邓氏又忙着开口劝解宋泮昔莫要过于悲痛。
宋泮昔心里也明白,这当着众多婢子奴才,哭哭啼啼不成体统,也就打住了泪水,站了起来,把宋清合抱在怀里,摸了摸头,安慰着,“好孩子,别哭,晚钥在天有灵,也希望咱们快快乐乐的,不是吗?”又拉开一点和宋清合的距离,蹲在,抬手亲自为宋清合拭泪。
宋清合也理了理情绪,不在哭泣,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这个理儿他已经明白了,现在要做的是报仇,不用证据,直觉就告诉了自己,邓氏有问题,其中老太太和舅姥爷参与了多少,或者动了多大的手脚,这是日后要算清的。
“父亲给我看看妹妹吧。”宋清合这会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妹妹,也差点胎死腹中。这会抱着宋轻璃的婢子把她递到了宋清合的跟前,看着毫无生气,脸色青紫的妹妹,心里更不是滋味,“邓姨娘为什么稳婆来的那么晚,这府里父亲交给你打理,你就是真的办事的吗?”宋清合觉得自己已经等不了日后了,现在就想算一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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