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珺在第四次回到治疗之中,既充当了冷玉的心理医生,又充当了冷玉的心理学老师。
让冷玉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非常快速且巨大的成长,可以说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冷玉实现了将程佳珺作为重要客体的内化,形成了稳定的内在客体。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冷玉的理想化移情更加强烈,强烈到已经不再对她的成长有帮助,反而形成了阻碍了。
她为了逐步实现与程佳珺“在一起”的愿望而进行了一些现实的努力,比如说忽略现实生活中的人事物,全心全意只扑在心理学的学习还有与程佳珺的交流上。
这个时候如果再继续纵容她的理想化移情的话,那将会是个巨大的灾难,因此,程佳珺考虑再次对她进行限制。
但是他并不想直接关闭网络咨询,因为他也深知这对冷玉的学习成长很有帮助。
程佳珺希望通过在他们的治疗关系中加入一些因素,比如说让她再找一位咨询师,让他们之间密不透风的“二元关系”变成“三元关系”,以便保存他作为治疗师的功能。
但是冷玉对“二元关系”的执着,根本无法容忍“第三者”的插入,原本有时还会找其他心理医生解决一些小危机的她,为了向程佳珺表忠心,从此彻底不再咨询任何人任何问题了,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说服程佳珺,放弃他的坚持,回到他们的“二元关系”中来。
在此过程中,冷玉不惜在此使用自虐的方式,让自己的生活一次次地陷入困境,并以此来要挟程佳珺放弃坚持。
但是程佳珺自始至终都没有屈从于她的要挟,而是以更加强硬的态度坚决拒绝她的祈求和要挟,并且在冷玉将自虐升级的时候,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态度,并强硬地说:“你再如此的胡搅蛮缠,我需要将原本只要求你咨询其他咨询师一年的期限再增加半年。”
但是最终冷玉都没有让步,她宁愿去死,都不愿意背叛她的医生,因为她只是将程佳珺让她再找一位咨询师的做法体验为“抛弃”,是希望借其他咨询师来摆脱她,这她哪里能够容忍?
最后不得已,程佳珺坚持说:“如果你再一意孤行,我就要彻底关闭咨询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再打开。”
冷玉最终还是没有妥协,这一场抗衡,谁都不愿意让步妥协,最终只能结束关系。
这次限制可以说是以失败了,但是程佳珺的不妥协却是他唯一的选择,也是他对冷玉所采取的最终极的限制。
如果他妥协了,那么他将失去他的权威性,而他的权威性的丧失,对冷玉来说是最大的伤害,因为她需要依赖权威的客体来维持她的既往的治疗效果,否则理想化客体形象的坍塌将会把她推入另一面,即极端贬低的迷障之中。
因为冷玉人格中的反社会性人格部分的“战胜他人”的心理始终都在运作,她在写读后感,在与程佳珺的交流中,始终都想战胜程佳珺,成为治疗的主宰。
如果程佳珺妥协了,让冷玉成为战胜的一方,那么久会严重强大她的自我全能与病态自大,也会让她贬低治疗师,将其废黜,让治疗师彻底失去其治疗性功能。
而程佳珺宁愿结束治疗也不愿意妥协的态度,让双方的这场拉锯战最终打成了平手,没有谁从中胜出,也没有谁被淘汰出局。
虽然说他们之间不再有形式上的咨询关系,但是治疗却依旧在持续,在冷玉的心里继续着,他依然可以作为她的治疗师发挥着治疗的功能。如此看来,终是程佳珺略胜一筹。
“治疗师的职业态度,既允许他跟病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又能够触及他自己的和病人的情感,这是实施分析工作中的最伟大的贡献。亚农(1985)称其为是‘分析姿态’。”(《病人与精神分析师》Josph Sandler P95)
程佳珺在对治疗关系中距离的保持上做到了这种“分析姿态”,既能在强硬的态度中拉开和患者之间的距离,保持治疗界限,又能触动患者的潜意识,让她对自己的潜意识以及治疗关系进行深入的探索,寻求对自身、对治疗师以及对治疗关系的理解。
而他对“二元关系”的打破,正是对界限和距离保持所作出的努力,这也是打破患者“封闭系统”的努力。
正是这种一次又一次的对“封闭系统”的打破,才能对患者起到“震惊”的效果,让她开始有意识地进行深入反省和自我修复,并在这种修复“破裂”的过程中实现了自我的成长。
而患者也在这一次一次的毫不妥协的“界限保持”中建立起了自我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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