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要求七个月大的孩子独立行走一样,最终会导致失败和伤害。
而对于高功能的患者来说,人格成长的阶段任务已经完成,但是因为分离阶段受创,他的本我仍然继续要求与外在客体共生。
然而边缘患者的本我遵循快乐原则,对共生的愿望是如此的强烈,以致于他不惜用自虐的方式逼治疗师加入自己的封闭系统。
如果治疗师对自己和治疗关系没有足够的信任的话,治疗师就会觉得似乎自己对界限的坚持是在深深地伤害患者,在内疚感的驱使下,有些治疗师会屈服于患者的胁迫,在界限设置上做出让步,满足患者的一些本我的愿望,进而一步一步地进入到患者的封闭系统。
这是治疗师与患者的本我欲望的共谋。此时的治疗师与患者之间不再有足够的距离来保持观察性视角,也就不再有力量与患者的封闭系统的漩涡对抗。
患者的自我有成长为一个独立个体的愿望,要求在自己有了足够的成长之后能够与外在客体实现最终的分离,从而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
如果治疗师与患者的本我欲望共谋,则加强了本我的力量,让患者的本来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的本我具有了更强大的破坏性力量,进一步损害自我的功能。
治疗师的这种则违背了患者自我成长的愿望的做法,也必然会引起患者自我的反抗,从而引起自我的痛苦。而对自我的违背引起的痛苦,则是创伤性痛苦,是有害的!
这就是本我欲望满足后患者所体验到痛苦与空虚的原因所在!另外患者的本我在纠缠治疗师要求给予欲望的即刻满足的时候,他的超我也感受到了本我欲望被不合理满足的基本错误,从而引起超我的强力反抗,这又会造成超我对自我的进一步压迫和损害,让患者的自我在本我与超我的双重压迫下感到虚弱、内疚和自责。
而患者又会将这种自责投射给治疗师,从而担心治疗师会谴责自己,甚者抛弃自己,这加重了患者内心的不安全感,并且也损害了对治疗师的信任,严重损害了治疗关系。
如果治疗师对自己的能力和治疗关系有足够的信任,敢于坚持界限,虽然这会引起本我欲望的受挫,导致患者体验到一部分痛苦。但是对本我欲望的拒绝,引起的痛苦应归属于治疗性的痛苦,有积极的意义。
如果患者能够对自身感受到的这种痛苦感受进行深入的反思的话,他能够体会到这种本我欲望痛苦的表面性,以及自我成长的实质性。
且当患者的这种反思性自我感受到自我的成长的时候,他会体验到巨大的喜悦,就像马斯洛所说的巅峰体验。这是一种成长的愿望被满足了的喜悦。
这也是一种患者能在挫折下实现成长的内在原因。这种挫折是患者的本我欲望受挫所体验到的挫折,而成长则是经由患者的深入反思而领悟到的自我的实质的成长。
这也是冷玉在一次又一次来自于治疗师的“伤害”之后,却能够感受到自我的成长的原因。
冷玉所体验到的来自治疗师的“伤害”,实际上就是治疗师对界限的设置对她的本我共生欲望的挫败,而她体验到的成长是她在界限设置下自我功能的增强。
而患她的反思性自我,或者说是观察性自我实际上是治疗师的同盟军。
当她领悟到治疗师给她设置严格的限制的良苦用心实现自我成长后,她会体验到与治疗师之间的更深更牢固的链接,也会体验到自己战胜了挫折而产生的真实的自信,也会感受到来自于治疗师对自己的欣赏,她也会在治疗师的欣赏中感受到自我价值感,而她也会对治疗师产生深深的感恩之情。
而这种感恩之情又会让她深深地理解和包容治疗师在治疗过程中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伤害转化成了疗愈的契机,患者也会对人生道路上的其他伤害和挫折心怀感恩。这些情感体验都会让治疗关系得到促进和发展,使治疗关系更加的牢固和有用。
因此,治疗师对治疗界限的坚持,实际上就是共情了患者潜意识自我的要求分离独立的愿望。
这无论是对于高功能的边缘性患者,还是对于低功能的边缘性患者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患者能发展出能够独立发挥功能的人格结构的必要的前提。
而这对患者本身的素质也是又相当高的要求的,也就是要求患者具有深入反思的能力,要具备一定功能的观察性自我。只有这样,患者才不至于被体验性自我所感受到的强烈的挫折感所淹没。
在治疗过程中,治疗师在对界限的保持上可谓是下了很大的工夫了,这也是对边缘性患者治疗中最困难的地方。试图突破界限似乎是边缘性患者进入到治疗中的最大的目标。
科胡特说,治疗师的态度应该是“没有诱惑的深情,不含敌意的坚决”,用涵容的态度坚定地保持着治疗界限,是治疗师不被患者废黜的关键所在。
冷玉的治疗师在这点上做得很到位,尤其是在界限的保持上,该坚守的他寸步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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