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府知府洪翼圣闲暇之余,经常参加娱乐活动放松心情。除了狎妓之外,便是爱喝茶看曲儿。
这南阳茶馆是近些年来本地士绅新开的,只品茶,听曲,玩的就是品味,自然吸引了南阳精英人士。除了有点闲钱的老百姓和士绅外,官府人员也是消费主力。
洪翼圣作为最高领导人,也是乐在其中。像他们这种在职高级官员,都是在二楼有专门的包房,视野极好。哪怕一个月不来一次,茶馆也会一直保留,每天打扫,随时恭候大驾。
此刻洪翼圣拉起窗帘,微微探出头,看见一楼大厅挂着一块新招牌,上面赫然写着“中州文化社”五个大字,不禁皱起了眉头。
“好大的口气。”
身后一起陪他来的是南阳知县王继谟,南阳县作为南阳府下面的直辖县,可以说是洪翼圣的最直接下属了。
此刻王继谟听他语气不善,连忙解释道:“这茶馆上个月来了个神童,虽然只有十三岁,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故事戏曲也都……”
洪翼圣打断了他的话:“句龙为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为社。社乃社稷之义,小小茶馆竟敢称社。”
王继谟道:“大人垂心治民,这等商业浮夸自然是不入眼的。扬州一带茶肆都称社,想必是从江南传来的陋习。”
洪翼圣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茶馆和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岂不知?
一楼的那位“神童”,此刻正在说书。虽然看着年纪不大,说起故事来却是逻辑缜密,语句连贯,那副抑扬顿挫的说书手段,就像个历经世故的老先生。
这神童说的故事也很新鲜,不是平常听的民间故事,而是前宋时期的武侠故事,什么降龙十掌,打狗棒法,南帝北丐,一套一套的。洪翼圣听了一会,竟然也不知不觉入了迷。
难怪老百姓都好这口,这神童最近火的不行。
他仔细盯着那神童看了一会,越来越眼熟,忍不住“咦”了一声:“好像……“
王继谟笑道:“下官也觉得眼熟,不过一点关系也没有。这童子上个月还来我县衙打过官司,却是父亲经商遭遇横祸,欠了贷款。想必也是因此才来这茶馆卖艺。”
洪翼圣奇道:“经商?你是说这娃娃不是乐户?”
“是民户子弟。”
洪翼圣摇了摇头:“自甘堕落。”
他不再对童子本人感兴趣,扬起脑袋靠在躺椅上,静静听那童子讲故事。
“却说那郭靖吃了梅超风一记九阴白骨爪……”李天赐正说的兴起,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几颗烂白菜砸到了他的脸上。
“哎呦”
周围坐着的人群也是听的兴起,突然遭遇意外,纷纷怒斥动手之人。
“干什么?”
“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
李天赐擦干脸上的菜水,才看清动手之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子,之前在李家老宅见过两次,好像是四叔家的小孩,叫什么李天元。
李天元正一脸憎恨的看着他。
“小贼,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原来是和你那贱民母亲一样,只会这些下三滥的玩意!”
李天元这话一出,台下的听众们顿时不乐意了,说书人是下三滥,那我们听书人是什么?一时之间骂声一片。
“我说的不对么?贱民就是贱民,狗改不了吃屎!”
“儿子!”王氏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抱着李天赐的脑袋揉个不停。
李天赐抬起头,淡淡道:“张铁柱,把他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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