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亭与归竹来到厢房,老妪背对着他们侧躺在床上,身形枯瘦,背佝偻着,像个营养不良的幼童儿。
他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姜长亭心里就浮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他的预感从来没有失误过,当然,这次也一样。
床上的老妪察觉到有人来了,从床上缓缓起身,转头后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两人。当她的目光锁定姜长亭的时候,瞳孔骤然睁大,身体不停颤抖,似是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一样。下一秒,她拖着身体跌下了床,咚的一声,听的归竹都替她叫疼了一下,但是她好像没有痛觉一样,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因疼痛产生的难过表情,有的只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她随后调整身子跪了下去,说是跪,但因着刚才摔的那一下她的半个身子还在地上趴着,只能算趴跪,姿势实在是不好看,随后她朝着姜长亭的方向不停叩首,嘴里还念念有词,“奴婢参见世子爷,奴婢参见世子爷,奴婢参见世子爷......”说来说去就只有这一句,每说一句就叩一次。
这突然的一幕看的归竹又惊又疑,不解地看向姜长亭,只见他的脸色铁青,直直地看着那个老妪,眼神仿佛要将她烧出一个洞来。归竹知道,他是生气了,忙走向前将老妪扶起来安抚,可是人还没走两步就被姜长亭拽了回去,他拽着她离开了那个地方,她们走后,老妪依旧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一遍又一遍。
姜长亭把归竹拖回了屋子,两只手狠狠地掐着她的肩,眼睛里满是暴戾和不安,问道:“这就是你从千济街带来的?神志不清,胡乱认人,她有没有和你胡言乱语过什么,有没有?说啊!”
归竹被她这个样子吓坏了,“长亭,你捏痛我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她的声音细小可怜,像一个刚满月的小奶猫。
姜长亭骤然回神,眼神回复清明,仿佛刚才那样的他只是一个被别人控制了意念的傀儡。“对不起,阿竹,我刚才太紧张了,那老妇人神志不清,我怕她犯起病来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不光这样,她说的话你也不能信,知道吗?”
“我知道,不过,你,你刚才唤我什么?”她眼神探究,小心翼翼地问道。
姜长亭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意思,还细细想了一番,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叫她阿竹,不由哭笑不得,自己刚才那样好嘱咐一顿,没想到这傻丫头的关注点竟然在他的称呼上。
他手附上在她的头顶,轻抚了两下,笑着说道:“我这两天去外面,途径渭苏一带时,发现当地民风颇有意思,在他们那儿,与自己亲近的人不叫名字,他们只取名字里的一个字,再将前面加上一个阿字,方能显出与别人的不同。”
她听的双眼放光,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这样有意思的叫法,她仰起头对姜长亭说:“那以后我就叫你阿亭,好不好?这样我们就与别人不同了。”
姜长亭听见她这么说心里很是欢喜,嘴笑地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只是还没高兴几秒,就又听见他的阿竹说:“离琴以后就叫她阿离,范无救就叫他阿救,谢必安叫阿安,她越说越兴奋,狠不能将她能想到的好朋友全上安名字。”
可姜长亭这边,开心的小火苗刚燃起来就被归竹浇灭了,但他有什么办法呢,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要是再吓哭了,自己怕是要心疼死。
看着眼前正在独自兴奋地小人儿,虽然他不也想破坏眼前这样美好的景象,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阿竹,我不在的这两天,那老妇有没有和胡言乱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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