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周家家风严谨,男侍不入小姐内院,女侍不入公子内院。周二公子又怎么会让一个婢女带我们去他的楼阁呢?”
“你倒是心思通透,那你猜猜我叫你来是做什么的?”
周安锦话里是在夸傅沅,可那眼睛里却满是不屑与轻蔑。
傅沅自然是看得清楚,不过依旧面不改色,神情淡然,语气笃定道,
“泄愤”
周安锦似没料到她能如此稀松平常的说出口,怔愣片刻后,不解道,
“你既什么都晓得,为什么还来?不怕?”
“曾听人说过,周三小姐是周家的掌珠,今日我若不解了与你的那个结,怕是见不着我想见的人吧。”
周安锦最见不得傅沅这副看透一切,聪慧清明,高高在上的模样,嗤笑一声,
“虽然你这样说了,但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自然是做不出那欺负你的事儿。我今儿就只要你帮我个小忙,春天的时候,我最喜欢的那个风筝掉这锦芳阁的屋脊上了。家里的奴才也是没用的,一直没取下来,看来只有麻烦傅沅你了。”
看见周安锦颐气指使的样子,春儿心头的火,一下子便被点着了,根本顾不上什么尊卑礼节,抬手指着周安锦,气得连声音都在抖,
“你欺人太甚,这样的大雪天,你让我家小姐上房顶,我看你是存心要她命。”
对于春儿的责问,周安锦面色一苦,转过头朝绿萝嘟囔道,
“烦死了,叽叽喳喳地像个闹山麻雀。”
绿萝立刻会了她的意,抿唇一笑,朝身后的另外两个婢女递了个眼色。她们便一齐下了房廊,向春儿走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周安锦的婢女个个都同她一样,体态丰腴,春儿在她们手里,简直如抓个小鸡仔儿似的,提溜着就出去了。
从始至终,傅沅都只言不语,静静地站着,挡雪的伞落在了地上,雪花染白了傅沅的睫羽,冻白了她的唇色。
傅沅越狼狈,周安锦心里越得意,圆月一般的脸盘,笑得眉眼弯弯,
“傅沅,现在和你那小婢女一起走,我不为难你。”
周安锦的话,让傅沅睫羽微动,细软的雪粒落进眼里,微凉。
抬眸与周安锦对视,漆黑的瞳孔,在这飘雪的天里,愈发的黯沉,像那暗夜里孤寂的星子,又像那平静无波的汪洋,暗潮涌动。
周安锦有些怕她这样,眼神闪躲,傅沅见她那怂样子,眼神闪过一丝不屑,语气冷淡道,
“希望周三小姐,言而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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