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当真?”
“当真是偶然么?”她用宛如机场候机室里检查护照的值班员一般的口吻问,“我说,你这个家伙,好多事情乍一看是无心之举、运气使然,但细细一品,似乎全都是你有心为之的呢。”
我摊开了双手。
“哪有的事?”
“别的不多说,我也不了解,单说提前通知我来这个岛上见面,便足以证明你的心思缜密……为何要决定过无人知晓的隐世生活呢?嗯?还嘱咐我千万不要告知任何人有关你的存在,尤其是童遥?为何呢?更费解的……为何会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呢?”
我抬手,摸了摸满脸的胡子拉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和她说起。
“我在给我的妻、我的孩子腾挪出更多的位置,”我喝了一口伏特加,说,“必定要完全地消失于这个世界,权当作自己已经死了,最好没人知晓我究竟在何方,最好是全世界没有我存活的消息,最好是以极其微弱的气息维持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她们才会获得更正常的生活……我想是那样。”
她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所以看中我这个人?因为一般人不会认为我和你会有什么瓜葛?”
“诚然。”
她眯起一只眼睛,用端着酒杯的手指了指我。
“那还是心机深重得很啊。”
我讪笑了一声。
时间不算太晚,夕阳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山头钻去,活像什么害羞的姑娘。小煤气炉摇晃着橙黄色的火,我将提前烤透的半条鳜鱼放置于户外钢锅里尽可能地煮,撒上了胡椒粉,周遭很快香气四溢。我知道她很快就不得不离开,于是提早切下一块鱼肉请她品尝。
我并不想浪费这条鳜鱼,毕竟光是烤它,就耗去了我一天大部分的精力。
谁知道呢,或是我舍不得她离开也未可知。确切的说,是我知道她一旦离开,就意味着独自面对黑夜的到来。
她尝了一口,说相当美味。
我笑得像个孩子。
“心机也好,运气也好,没什么是绝对独立存在的,”我说,“确实很早就相中了这座岛屿呢,并非因为它绝世独立——对于它能完美地避开渔政和飞机视线的这一事实,我可一无所知。我只是提前在地图上搜寻了一番,晓得这一带唯有这座岛屿勉强能够生存。”
“这一带?为何那么说?”
“是啊,这一带,从这座岛屿直直往下,那湖底,可正通着水下古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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