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赌局.伍(1 / 2)不写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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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花魁给的线索,秋辞找到了城外的笑笑观。宫观不供神,只有堂前一座两人高的龙头马身神兽像,孝廉郎君正为兽像祛尘。待见二人披星戴月,他指了指石桌上的两只陶杯,似静候良久,“茶都凉了”

秋辞一路闷闷不乐,明知下毒的是花魁,她非但不能上门算账,还得忍气吞声为她劝回孝廉,转眼看着身旁的人,剧毒苍白了他的脸色,倒更添了几分烟云之态。花郎晃了晃陶杯中的凉茶,黑黑的眼珠望了眼不明不暗的孝廉,渐渐笑了,“这茶里不会也有毒吧。”

孝廉一愣,之后却是大笑。他接过花郎手中的陶杯,仰头尽饮,举着空盏爽朗道:“郎君既是没死,那就快快带我离观,我也好荣华富贵去。”

秋辞有些惊讶,“你就不听听我想了一晚上的说辞,就这样应了?”

孝廉的道袍是丝制的,质地轻盈,而他又生得清秀,凉风习习卷起他的衣发,竟颇有一番天外之韵。他含笑低眉,拨弄着手中念珠。观中的植物长得很好,花只开不落,草也是常年不腐,万物都好,偏他袖口处的海棠缺了半朵。他道:“这本就是一个梦,饶是我们想如何,又能如何?”

秋辞心中大明,原来这关真正要过的,是花魁娘子的那杯毒酒。

说来那花魁娘子一杯毒酒杀了万千人,好不容易活下一个,她香泪纵横,势要助郎君通关。奴兮立于城门下,面无惭色,身后是粗壮的武陵娘。夜色已深,两人各提着牡丹灯笼,照得一旁的海棠花,在黑夜中泛着幽光。奴兮双手递上一个绣着妖梅碎琼的荷囊,欠了欠身道:“郎君莫要见怪,皆是梦中人身不由己,特此送来通关信物,聊表歉意。”

秋辞瞟了她一眼,接下荷囊嗅了嗅,直没闻到毒物才放心。奴兮笑道:“娘子宽心,打开信物便往前去吧。”

秋辞冷道:“何苦兜这大圈子。”

奴兮与孝廉对望,周身渐渐开始透明,“事是真的,我们也是真的,只不过在这梦里,便都成假的了。”她娇羞一笑,好风如水,海棠乱坠,待穿过了三人的身体,秋辞亦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貔貅有世人皆不知的爱好,闲暇无事时,他便衣冠楚楚地躲在九州一间小茶肆里,听台上说书人戏话世间百态。说书的老头一把年纪,却不会死。他来无影去无踪,每次只讲一个故事。他举着一把湘妃竹的扇子,绘声绘色地演绎,似乎那些故事,皆由他亲眼见证。

貔貅起先听得起劲,等酒饱餍足后便要昏昏欲睡,故事至多听了一半,醒时再要听,早已人走楼空。他每每不尽兴,便将每一个未听完的故事放在梦中,由着性子画上结尾。

可笑那提笔作画的人不正经,连带着那佳期美梦般的故事也一并荒唐了。

花郎打开荷囊,拖出一个木棉花月牙纹的玉香球来。香球通体镂空,内设无名香三两,秋辞寻不到开口,便拿石块砸碎了香球,这时从碎玉中飞出一颗花籽来。它入土扎根,不消片刻便冒出芽来,而后愈长愈高,愈生愈大,直挡住了头顶那片天。巨树参天,枝头缀血,是木棉无数,花香独幽。藤蔓攀着粗壮的树身,缠缠绵绵一直绕到树梢弯下来,换到地面,就像一扇天然的大门。

二人穿门而过,去到另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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