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赌局.肆(1 / 2)不写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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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郎一入梦,便也有人中了邪般,一股脑儿地将孝廉郎君与花魁娘子的趣事儿说与他听了。只他运气比秋辞好,非但没挨打,模样还未变,顶着一张清风明月的皮子,从街头的灯油铺走到街尾的亲卿楼,短短半盏茶的路程,愣是被娘子老妪们小山似的瓜果,拖成了两个时辰。故而他也是才到的青楼,并未与花魁说上话。

秋辞轰散了叽叽喳喳的人群,将门一关与花郎谋划起来。她手指摸着下巴,盯着桌上的绢诗,坐愁行叹,抬眸却见花间灯忍俊不禁的眼神,“娘子如何成了这个模样?”

他对面的秋辞静默了一会儿,于桌上瓷瓶中倒出一杯昔酒,递给花郎,很神秘地问道:“你是不是瞒着我,给貔貅钱了。”

这下花郎可笑了,笑得开怀,笑得放肆,就如那近水楼台的月光,照得秋辞也满心欢喜起来。

再说那孝廉,在亲卿楼与花魁一眼了万年,道心早已不复,可又耻流连于风月场所,夜夜思卿,情终难抑。有闲人在夜半看见他与花魁泪眼婆娑,情真意切。

屏风后缓步走来一个窈窕倩影,她环佩泠泠,一步一摇,在朦胧的夜色中,如云亦如雾。当小厮架起宫灯,照亮了她仪静体闲的影子,如黄莺一般好听的声音,飘进了秋辞的耳中,“妾奴兮,手中正有郎君想要的信物。”

秋辞垫着脚,眼睛正往屏风后瞟,屏风外走出一个的女子,那胸前硕大的一坨肉,吓得秋辞一个趔趄,躲到花郎身后,似个孩子般告状道:“白日就是她打得我。”

武陵娘子不知来者是她,此番逮个正着,伸手就要呼她一掌。花郎侧身,拉着秋辞往后移了几步。他护着秋辞,有些不悦道:“再要动手,我便是这辈子留在梦中,也要与你拼命。”

秋辞心中一窒,短短片刻中,她想了许多。想着愿为她拼命的花郎是否已万分欢喜她,若他向她下聘,她该回多少嫁妆才合适。这一些八字都没一撇的美梦,差点让她奸笑出声。

“郎君莫怪,皆是你身旁的登徒子,偷了武陵娘的肚兜。”屏风后再次传来声音。

秋辞拼命摇着头,连说话都开始结巴,“我......我......”

花郎看着屏风后的身影,语气淡而坚定道:“她没有。”

“倘若事有误会,日后解了便是。武陵娘你快住手,等我将事情说完,再处理不迟。”说话人从屏风后走出,白衣红裳,皎若朝霞。

她是孝廉郎君心中的仙子,亲卿楼名满全城的花魁。可惜那一段千古绝唱的佳话,除了主人公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

孝廉被风沙迷了眼睛,就这么将头一仰,见到的却不是楚楚可人的奴兮,而是正倒挂着头,趴在栏杆上晒长发的武陵娘。

可怜他白面书生弱不禁风,被那狻猊似的脸一吓晕了三天,醒来却成了他倾慕美人,相思成疾,人送美号花魁郎君,他听着又羞又气,一日竟赌气出家去了,在笑笑观蓄起头发,至今已有半载。

梦到底是梦,现实中又有哪个道观会取这样的名字。

“他不知成为花魁的是我,等知道时,他已向皇帝辞官,全了自己的道心。”孝廉出家蓄发前,奴兮曾面对面问他,为何甘愿放弃仕途,也不肯说出真相。孝廉却说,“男子为女子倾倒是雅事,若被女子吓晕却是丑事。我本一心向道,担个如此雅名,倒也不悔来这俗世走一遭。”

孝廉满身风流去寻他的道,只苦了阴差阳错卷入红尘的奴兮。皇帝恨她逼走良臣,将她打入奴籍,去做永世花魁。

故事讲完了,天也亮了。

奴兮斟满一杯酒,十指纤长推到花郎身前。他一饮而尽,微微地笑了,“敢问娘子所求?”

奴兮道:“我再不要做这个花魁。”

秋辞漫不经心道:“这还不简单,终日素颜朝天,不修边幅,嘴上再没个把门,做那些男人屋子里大娘子的模样,他们自然敬而远之。没人喜欢你,皇帝那道圣旨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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