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婉转轻快的鸟鸣唤醒了苏晓,她动了动,脚边触到一团柔软。
“花菜?”那只橘猫卧在床尾睡的正香。
苏晓好一会才回过神,这是在三山镇了。这一夜睡的很香,刚睡的时候身体还处在火车颠簸的错觉中,不一会便沉睡到不知了。
苏晓起身摸了摸花菜,它瞟了一眼苏晓后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
真是萌而不自知,苏晓觉得整个世界都可爱了起来。
自从回到三山镇,她从身体到心底似乎所有的感知雷达系统都开启了,那个在横川市时时刻刻屏蔽外界干扰的苏晓正在一点点变化。
老唐已经做好了早饭,他慈爱的递过苏晓的牙刷毛巾,让她去洗漱,然后自己开始扫院子。
苏晓慢悠悠的在院子里踱了一圈,湿润的空气,清冷的初秋早晨,是记忆深处的熟悉,是梦境回归现实的清晰。
今天的早餐是鸡蛋油条豆浆,鸡蛋是自家鸡生的,油条是老唐自己做的,豆浆也是自己种的豆磨的。看似普通常见的搭配,可却是老唐花了心思从昨晚就开始准备食材的。
吃好、吃饱、吃开心,这是老唐对苏晓来之后每一餐的基本要求。
刚吃完早饭,王珍就骑着自行车过来接苏晓去葡萄园,一路清脆的铃声直接摇进了院子,苏晓这才想起昨天王珍的邀约,但当时好像自己也没说去,甚至现在她都还有几分犹豫。
老唐一边在院子里洒水,一边鼓励:“去吧,去吧,年轻人就得和年轻人玩,正好我也想尝尝王珍种的葡萄。”
在王珍一脸的期待中,苏晓终是拘谨的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她们沿着泗水河岸向东骑行,王珍一路走一路介绍着。
刚才路过的是谁谁的家,刚才打招呼的是谁,这家刚娶了媳妇,那家才添了娃娃……
可能太有别于之前苏晓屏蔽的那些波段,王珍说这些的时候她居然都认真的听进去了。
一路走,都是王珍在说,苏晓安静的听。路边的野花热闹的开着,随风轻轻舞动,泗水河静静的向东流淌,风裹着秋天的色彩在苏晓眼前铺开一幅大自然丰富的画卷。
“看,这里,记得不?三山中学呀!我在这里的初中部上过学,这儿是学校的后门,后门进去的这一片都是家属区,南边那一片才是上课的教室。”王珍的语气里明显的多了兴奋。
苏晓皱了下眉头,她不爱上学,也不爱学校。
七岁,她被接回横川市读一年级,一口地道的三山话,经常被同学们模仿、取笑,起初她也冲上去动手维护自己,可结果却是看到父母低着头不停的跟老师和同学家长道歉,明明先错的不是她,她虽然委屈却也懂得为自己给父母惹了麻烦而感到内疚。回家后父母亲曲折迂回、委婉隐晦的表达了以后希望她别再惹事,不要野蛮,他们的工作、生活已经很累很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再来应对这些麻烦了。
她不喜欢父母的小心翼翼,只会让她觉得生疏,也不喜欢同学们模仿她说话,为了避免再给父母惹麻烦,她在学校就很少说话了,就算后来学会了普通话也还是不爱开口。慢慢的,她从活泼的动不动就要跟小伙伴打架的三山镇“假小子”变成了安静内敛的城市姑娘。
学校于她,不过是每天要例行去的一个地方,而那里的人与事都与她无关,没有可以托付信任的老师,也没有可以结伴同行的知心朋友,她独来独往,明明身处其中却一副旁观者的心情。
“苏晓,你有没有遇到过让你会一辈子都感恩的老师?”王珍拉回了她的思绪。
“没有。”对教过她的老师,苏晓一直的态度都是仅限于敬畏,她成绩中等、安静听话,不会被表扬,也不会被批评,属于最容易被忽略的中间地带。
“我有哦!带了我初中三年的班主任,肖宇老师,可好可好了,大家都这么说。现在已经调到高中部当班主任了。”王珍的话语里满是自豪。
“过会儿,你陪我来给他送点葡萄。”
王珍的葡萄园约有十亩地的样子,此时正是葡萄成熟季,一串串紫黑的葡萄饱满的挂在藤上,彰显着沉甸甸的丰收。
“挑大的、颜色深的摘。”王珍递给苏晓一个竹篮、一把剪刀,她自己也拿好工具。
“你摘的你带回家吃,明天刚好中秋了,算是我送你和大爷的节日礼物啦!我这一篮给肖老师送过去。”说完她一头钻进了葡萄架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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