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检票了!”苏晓拉着背包的肩带走向检票口。唐玉荣一手拖着行礼箱,一手拎着大包零食跟上去。
“晓,这条路妈妈带你也走过无数次了,你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嗯!”
“那个,电话要一直开机,到站了跟我说一声,转车了也要说。”
“嗯!”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吃别人的东西,不要睡的太沉。”唐玉荣急切的叮嘱里分明有了一丝哽咽。
“我知道。车要开了,你下去吧。”
唐玉荣出了车厢,绕到苏晓座位的窗户前,还在大声说着,隔着密闭的玻璃,她一边比划一边夸张着口型。苏晓看着像表演哑剧一样的妈妈,心突然慢了一拍。
“妈,再见。”她对着窗外摆手。
火车滑动,唐玉荣终于泪流满面。
窗外景色在快速的倒退,有山、有树、河流、田野、人家……苏晓感受到大自然的色彩,也感受到生命的流动,她觉得一直紧绷在身上的那根绳子在慢慢的变松……
无论是到站还是转车苏晓都不记的打电话给父母,唐玉荣掐着时间点追了几个电话过来,最后一次通完电话的时候苏晓已经坐上了通往三山镇的大巴车。
陆续上车的人大着嗓门、带着浓浓的乡音互相打招呼,可能前一秒大家还在火车上客气生份的用普通话交流,但现在这辆挂着目的地“三山”的车子让大家瞬间就亲切的攀谈起来,你从哪里来,在那里做什么,为什么这时候回来了……
比起轻声细语的火车厢,这辆大巴车就像一壶煮沸了的水,热气腾腾又欢闹喧嚣。
苏晓旁观着这一幕,听着略显生硬的当地话,觉得有点吵,但意外的并不反感。
大巴车一路热情高涨着往三山镇驶去,路开始变窄,看上去刚刚够一辆车行驶,却偏偏又能完美的和对面来车错开。
路边大片的田野里铺开金黄色、绿色相间的地毯,车上的人欣喜的谈论着今年的好收成,也祈祷着秋收时不要下雨。
路遇停靠站的时候,下车的人俨然已经是一位老朋友似的和大家告别了。
车子终于在三山镇停下,临街的门口马上探出一些人来,大家习惯性的看谁家的谁回来了,谁家的谁又走了,然后热情的招呼一番。
“咦!这不是老唐家的外孙女嘛!”
“老唐,学校放假了吗?苏晓怎么回来了?”不大的镇子,多数人都互相认识,苏晓每年都会跟随父母回来过节,大家对她自然也都认得。
老唐笑眯眯的一边接下苏晓的行李,一边夸耀的答:“想我了呗,回来陪陪我。”
老唐才不管本该为高考冲刺的苏晓为什么突然要到乡下来,他也弄不懂女儿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原因,对于这一年天上掉下来的天伦之乐,他只觉得自己就像菜园里那一畦绿皮的萝卜——心里美。
“晓,累了吧?咱们回家喽!”
苏晓站在被夕阳镀成温暖桔色的小镇路口,看着外公笑眯了眼睛,有一种心落回了实处的踏实。
三山镇,东西走向,从街头到街尾步行也就二十分钟就走完了,临街的一面都是商铺,商铺后面是一条东西流向的泗水河,河的北岸住着镇子上大部份的居民,外公的家在北岸的西头。
苏晓在沿路村民的注目礼中到了外公的家,熟悉的普通农家小院,但新做了青砖飞檐的门楼,院子里三间正房,左侧两间偏房,中间修了一整片水泥坪,右边留了花圃,此时正是紫薇花开,深深浅浅一簇一簇的粉红、紫红。
那只被苏晓取名叫“花菜”的橘猫正卧在花荫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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