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想了想,太子被废的圣旨才下了三四天,也就是她来的当天,对手显然不想在短短时间里就让他们一家几口全部暴毙,以免引动老皇帝的恻隐之心与悔意。倒不是说老皇帝多重视废太子一家,而是若全部暴毙则行动过火,容易引发老皇帝的警惕与过度多疑,那可就不是大伙希望的了。
这么一想,便也放下了半颗心:“早点睡。别怕,一切有爹。”
随后,乔木又去悄悄看了其余两个孩子,因为担心对方太小露出口风,没有露面。
或许是女儿生来沉默,小儿子又太小,两人的情况远比不上大儿子,乔木越看越怒。
尽管早知道废太子这个职业九成九以暴毙告终,废太子子女以夭折结局,但真成了废太子本尊,还是让她怒火焚心。这宫里果然不愧为一国权力中心,连落井下石都比别处犀利。
抬头看看天色,丑初,人类睡得最香的时刻。
想到老皇帝的真爱淑妃,爱子五皇子,两个躲在靶子后的既得利益者,她无声笑了笑。
身体如同游鱼一般,在鳞次栉比的宫殿上游动,很快来到淑妃的椒房殿。
轻轻揭开瓦片,一把迷药下去,数息之后,殿里值夜的人纷纷跌倒在地。
跳入殿中,老皇帝也在,正与淑妃相拥而眠,旁边的龙涎香杳杳杳升起,将整个宫殿染满香气。
说好的龙涎香只有皇帝和太子才能用的呢?乔木冷笑。曾几何时,原主以为那是他身为太子的特权,是皇帝对他的重视,远远有别于其他皇弟。
跃到床前,乔木伸手在淑妃脸上一抹,又在皇帝身上轻点数下,这才从容离去。
再次抬头看天,时间过去尚不足一刻钟。
运起功法,再次往皇城东南而去,五皇子的端王府正是那里。
想到五皇子,自然就想起每每对方给原主行礼时,眼里深藏的嘲讽与讥笑。对方早就知道太子是挡在他前面的活靶子吧?老皇帝与五皇子还真是父慈子孝。就不知道这份父慈子孝能维持多久,能不能不为权力侵蚀。
五皇子同样已经睡下。
花了颇一番功夫才找到这一晚睡的女人是哪个,镇南将军不受宠的庶女,平时在府上恍如隐形人的侧妃田氏。
“终于要染指军权了吗?”乔木若有所思。
她快速上前,在五皇子身上轻点几下。
昏迷的五皇子忍不住随之发出几声呓语,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看到这一幕,乔木才满意的离开。
等回到宫中,一身轻松的她还顺便去御膳房大吃了一顿。这几天餐餐牵机砒霜鹤顶红,是谁谁也招架不住。
等再次回到寝殿,重新换好衣服,还没到寅时。
闭上眼睛,穿越以来,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醒来,乔木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冲殿外喊了声:“水来!”
“是。”
很快,负责洗漱的太监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跟着手捧面巾牙粉的宫女。
贴身照顾废太子的多数进了慎刑司,少数另投他人当然,也许并非另投,而是从始至终忠诚的就不是他。
想到这些,乔木无奈勾了勾嘴角,原主真得是个傻白甜。
“富贵呢?”想到贴身太监,她还是问了句。
负责洗漱的是全福,曾经的隐形人,原主就没记住过,还是乔木从记忆深处挖了出来。
“被叫走了。”全幅微微躬身,一字一顿地说。
“哦。”乔木用面巾盖住面孔,唯恐露出狰狞的脸色。连贴身伺候的一号太监也是皇帝的人,该庆幸活到了三十岁吗?
这东宫就没有忠心原主的人吧?乔木忍不住自嘲,再次为原主感到悲哀。
继续“享用”了一餐加料的早餐,抹抹嘴,乔木道:“将三个皇孙带到本殿,并命所有宫人前来,本皇子有话要说。”
“是,殿下。”
没错,就算是太子已废,在皇帝没有旨意下令处死前,太子的子女也仍然是皇孙,不是谁都能轻辱的。
在厅中高椅上坐下,乔木静静等待。
一刻钟后,三个孩子被服侍的宫人带了过来。
“爹!”老大佑嘉惊喜出声,父王果然说到做到。
“爹。”这是九岁的女儿永安。不同于男孩,早熟的永安对自己当前所处的状况无比清醒,相比兄弟,她会是太子一脉最可能活下来的,毕竟身为一个女子,不管哪位皇子登基都能将这个侄女当成一件宣扬皇恩浩荡,收买人心的最佳工具。此时,她神色平静,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样子,让乔木暗暗赞许。若是她知道永安的想法,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爹爹!”小儿子佑棠懵懵懂懂,也跟着兄姐喊着,更是踉踉跄跄地奔向乔木。
乔木看着最小的儿子,见他脸上的婴儿肥在短短几天便消失不见,脸色愈发冷淡。
伸手抱起佑棠,招呼其余两个大的:“以后你们三人跟着爹,不用再回自己的院子,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房间。”
“是,爹。”佑嘉高兴地咧嘴,而永安则是神思不属的垂目不语。
“佑嘉,带着弟弟妹妹看看房间可还满意,有不满意的告诉爹,爹让人去改。”
“诺。”佑嘉很高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父王这里受到这样的待遇。他赶紧一手扯着永安,一手拉着佑棠去看房间的布置去了。
“让宫人一个个进来,本皇子有话要问。”等三个孩子的身影消失,乔木冷冷吩咐全福。
这一问便过去了两个时辰,用催眠将各人的底细一一查清,并给他们下了忠诚太子的深度暗示。攘外必先安内,不管要如何逆袭,首先要做的是把东宫打造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笼,免得每天以毒药下饭。其余则需静待时机,反正暗手已经埋下,且等等吧。
就这样,乔木一边继续修炼,一边教孩子读书,一边整理宫内布置。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不仅所用熏香被加了料,平时爱不释手的手把件、墨条、衣物、茶壶竟然也有,就连书房里的绿植泥土也加了料。受这最后一种启发,在花园里转了转,发现里面竟然有数种看似无毒,一旦相合便能产生剧毒的花木。
“最毒妇人心啊。”暗叹一句,她相信这些手段肯定不是皇帝一个人的,估计所有皇子及其背后的舅家都下了狠手,当然,同住皇宫的宫妃肯定是排头兵。
“就算皇帝对原主不满,不予保护,也无法容忍外臣将手伸入深宫。这么一看,皇帝的掌控力似乎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强。”
再次挖掘已有记忆,从往日未留意的蛛丝马迹中,一层层揭开迷雾,乔木逐渐发现朝堂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不急。”无声笑笑,乔木再次闭上眼睛,运转功法。
灵魂强大,本可以用神识作弊,奈何身体太弱,承受不住,只能将身体打造的结实一些再行动。
东宫这厢平静下来,朝堂斗争却越演越烈。原来太子尚在,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默契地集火,好将共同敌人拉下台,而此时位置已经腾出来了,不管哪个势力都盼着激流勇进,将自家拥护的皇子推上储君之位,好立下从龙之功,子孙再富贵三代。而皇子们在皇帝多年有意无意的放纵下,习惯了相互攻伐,自然毫不留情。可以说,朝堂乱成一锅粥,每日朝会乱糟糟一片,大的事都不能当堂决议,只因为做事的人不在自己的阵营。
老皇帝冷着脸看着这一幕幕,脑袋嗡嗡作响,忍不住拿手按捏着太阳穴。太糟心了,眼前的形势完全是意料之外。
目光瞟了五皇子一眼,见他满脸得意,似乎太子之位已然在手,不由皱了皱眉。
这样的储君真的能胜任一国之君吗?难得的,脑中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随之,好似被这个念头惊到了,他赶紧回忆对方的优点,礼贤下士、温文尔雅……可还有什么?眉头越皱越深,再一次心生动摇,怪哉,为何一直笃定五皇子比其他人优秀,认真数下来分明乏善可陈!
在心中打下一个问号,老皇帝又将视线移向二皇子,嗜武,残暴之名流传甚广三皇子,妓子为妻四皇子,心胸狭窄,妒贤嫉能,哪怕装的再好,也瞒不过他这个父皇。六皇子,体弱多病,非长寿之相。七八皇子夭折,九皇子与五皇子一母所生,聪明伶俐,可惜才十一岁。
想着想着,皇帝的思绪飘远,这么多皇子竟然找不到一个比太子强的,这样的真相完全无法接受。他烦躁极了,更加用力地按压太阳穴,那里正突突直跳。
堂下大臣们还在议论广南府沿海出现小股海盗上岸屠戮百姓之事,因为涉及军权,对命谁前往剿匪迟迟没有结论。
回过神来的老皇帝忽然有种心悸,这朝堂究竟还是不是自己掌控四十年的朝堂,而这些口水纷飞的大臣忠心的究竟还是不是自己?一瞬间,权力已被无声转移的想法差点吓得他心胆俱裂,也再次让他想起九岁登基时生死由人、随时被权臣把控废立的惊恐。
深藏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化为世间最深刻的恶意,老皇帝对朝堂上看似毕恭毕敬的大臣厌憎到了极点,恨不能身化刀光,收割这一颗颗大好头颅。
只有滚滚人头才能平复激荡的情绪,暴虐染红了双眼,其中的恶意如有实质射向正喋喋不休喷个不停的左都御史杜贤。
贤?呵呵,既然贤,那就为你的君王奉上生命以示忠诚吧。
“左都御史杜贤结党营私,置百姓安危于不顾,深负皇恩,当斩!其三族流放琼州。”
正口水横飞,窃喜于为五皇子上位立下头功的杜贤被脸黑如漆皇帝的一番话吓得瘫倒在地:“皇上,皇上饶命啊。”
快穿之我是女王我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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