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缓缓道:“也不要你做什么,将这个磨了粉,一日三餐地往慕独奕的餐点小食里拌些就行。”她顿了顿,“可不比赴汤蹈火来得容易。”
江烟伣忍着疼,伸手将锦囊拨了过来,只摸到了里面圆滚滚几颗丸子似的东西:“这是什么?”
疏夜扬眉:“让你放便放,知道了又如何?”
这话倒是真的,且自己现在也就任人鱼肉了,料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就算她们不说,如此威逼利诱她,想来那些药丸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如何。这条退路,你走不走?”
江烟伣轻吸了口气,将锦囊攥进了手里:“奴婢多谢夫人开恩。”
夫人找她做事的理由倒是浅显。小豆丁身边就两个得他信任的——一个容姑,一个江烟伣。
容姑忠心,铁的是自戕也不会伤主子分毫,而她一个同谁都关系浅薄的新人,如今不巧又给揪了把柄,自是要好收买得许多。
也幸得如此,她说自己愿为夫人办事,方显得可信。
但话虽是如此说了,她出尔反尔惯了,如今答应归答应了下来,药下不下还是另一回事。
她虽不怎么光明磊落,却也不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来,更何况他不过一个孩子,再怎样的恩恩怨怨也不能波及到他身上。
到时候磨成粉随便一撒,夫人哪会知道自己是撒在了饭食里还是撒在了地上。
夫人眸色黝黑:“如此……你便是我这边的人了?”
江烟伣松开了唇:“奴婢悉听夫人吩咐。”
茅草屋上,几片茅草被拨向一边,其后一只眼沉沉地看着满口答应的她。
“那好。”夫人不再看她,微扬起头来,音量亦抬了些许,“都进来。”
进来?
她一愣,扭头看去,就见两个嬷嬷模样的人自门外走了进来,无不是膀大腰圆的类型。二人一进小屋,目光便齐齐聚在了江烟伣身上,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夫人,”其中一人问,“只要按着便行了么?”
“只要?你可得按得住才行。”夫人抬起一手,一旁的疏夜便搀着她在江烟伣对面的红木椅上落座了下来,“这婢子可比你们想的有劲儿。”
先前说话的那嬷嬷听了便粗声一笑:“夫人说笑了,老奴两个就是牛都按得住一头,一个细胳膊细腿儿的婢子算个什么。”
江烟伣怔了怔:“你们做什么?”
无人答她。疏夜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自小屋的墙角里拎起来了个拿布包着的东西。
灰扑扑的布套褪去,一根生了锈迹的铁刺在月下晃出了一道银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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