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刻钟,大批的白衣侍从倒下,瞳孔放大,七窍流血,是中毒的迹象。
仔细观察他们身上被尖刀划开的细密伤口,皮肤已经发黑,新杀手阁的人竟然在刀上淬毒,果真卑鄙下流。
桃瓣身上没有伤口,只是衣衫被划开几个口子,在自己人倒下之后,开始更加警惕。
不过以一敌十,再加上手持九节蚀骨鞭的艳雪,挥舞之间不难看出鞭尾被月光反射的寒光黑影,应该也是淬毒无疑,桃瓣应付的很是吃力。
罗子霖舞动折扇,飞舞出几个暗镖,论起毒,他可不比这些江湖上的杂碎差。
一名白衣侍从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向天空射出一支响箭,相信很快祈州回春堂的人马便会来相助。
而在此之前,桃瓣能不能抵挡得住眼前这些人还是个未知数。
“公子,你先走,不要管我!嗯——”
桃瓣发出一声闷哼,她肩头中了一刀。
罗子霖的眸子颤了一下,急忙从怀里翻出一个小药瓶,他使力扔给桃瓣,却在沿途被一道鞭打碎在空中。
药粉迎风飘扬,竟眯了桃瓣的眼,罗子霖大惊,想要向前,却被桃瓣的话喝住。
“罗子霖!你快走,罗家除你之外还有谁堪当大任,你要毁了祖宗基业吗!”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对他直呼其名,从小时候开始,她就是那样一个爱吵爱闹的小姑娘,喜欢跟在罗子霖身后,拽着他的衣袖喊着公子公子!
激战还在继续,桃瓣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眼睛无法视物,扔剑起剑落奋力杀敌,为的就是给罗子霖留下更多生还的可能。
罗子霖站在原地,已忘了逃脱,他很想前去帮帮桃瓣,可他也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
他是罗家的希望,是罗家下一任家主,做出的每个决定都不能任性,都要合乎逻辑,符合常理,最重要的,遵守规矩。
脚下似有千钧重,他离不开,也无法前进一步。
“桃瓣。”
罗子霖的呢喃更像自语,就这样在十步之外的地方看着她被千刀万剐。
最后一眼,桃瓣回望了她忠实一生的公子,他没有走,就站在不远处陪她。
此生,足矣。
长鞭的凌冽声音飘荡在空中,但凡见过血无月的人,都会被这鞭声吓得腿脚发软。
就在这时,祈州回春堂的救兵赶到了。
罗子霖被一股大力拽上一匹快马,这马儿跑得的确飞快,不过半刻便不见了踪影。
罗子霖的双目死死注视着桃瓣的尸身,心中暗暗期盼溅到她身上的血迹能少一点儿,她是多么爱干净的小姑娘啊。
“公子,祈州回春堂恐怕也已经被盯上了,我们不如去定西将军府暂避风头?”
罗子霖此时已经听不见下属的声音,只胡乱地点头。
初秋的风有些凉,罗子霖裹了裹身上的外衫,随行的侍从见了,又给添了一件斗篷,他却仍觉得冰寒刺骨。
那个陪伴他十多年岁月,在京城罗府陪他一同哭一同笑的傻姑娘,当作罗家守族人的女子,再不能冲他笑了……
桃瓣,这个名字是如何来的呢?
对了,似乎是老爷子给起的,在一个春花烂漫的年月,一家人到桃花岭踏青,老爷子看着满山桃花,随口一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其花瓣细小密集,开于山岭,一个女子已经担了这样的命运,名字便娇俏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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