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走了半日,到祈州地界的时候天色已晚。
罗子霖走小道从后门进了定西将军府,将军府的人没有为难,他倒是不知道祈州回春堂竟何时与定西大将军有些联系。
“罗公子,我家将军已修书告知,您若前来,贵客相待。”
罗子霖又想了想丞相宴南修,那人运筹帷幄,料事如神,南叱咤大将军现人在京城,应当是得了他的授意,于是便安心住了下来。
果然到了后半夜,新杀手阁的人在祈州境内一番搜寻,被定西将军府的人捕了一些,可首领艳雪却一直没有落网,成为一项隐患。
罗子霖于窗前负手而立,站了一夜,无法入眠。
他的大脑快速运转,十分清醒。
一直以来,不愿入仕是他最后的坚持,即使师傅陈老一直相劝,他也从未从过这个心思。
一来,罗家世代从商,没有从政经验,在朝中也没有可以相互扶持的势力,二来,他心思不在仕途,只愿于江湖潇洒一生,以浪荡神医作自己的身份,不受朝堂桎梏。
可是现在……宴南修将他拉入了麟州官场,看现在的情况,那里的争斗短时间内不会结束,回春堂还需与留下的官场旧部斡旋一段时间。
另外,他现在住在定西将军府避难,这定西将军南叱咤又是扶陛下登基的一大重要势力。
最重要的一点,他现在心系的醉香,又是丞相一派。
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无论他身在何处,做什么事情,都总与朝堂或多或少地产生一定的联系。
也许从他离京到麟州,遇到帝姝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身在局中,无法抽离了。
思及此,罗子霖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气,坐到书案之前,拿起笔墨。
开头写道:丞相大人在上,草民罗子霖再拜……
——
皇宫
琼檀宫
帝姝幽幽转醒,没有睁眼,将身旁的人又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些。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感觉怀里的人身上温度比平时高了些,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陛下。”
听到这声轻唤,帝姝瞬间浑身僵硬,她不敢睁眼,生怕刚刚是幻听。
一只玉手抚上她的脸颊,轻柔而眷恋,语气中带着些幽怨:“陛下不愿睁眼看我?”
帝姝的睫羽已经开始微颤,她缓缓睁开眼睛,他和她想象的一样,终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醒了过来。
她忍不住将谢景琛狠狠抱在怀里,恨不得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
半年未见,半年又在日日相见,二人的情绪都有些失控,在床幔之下激烈拥.吻。
良久,二人分开,都不禁笑出了声,熟悉的感觉瞬间回来,他们似乎一直停留在那个梅花纷飞的年岁,从未离开。
“景琛,我们再也不分开,好吗?”
谢景琛眼睛亮亮地瞧着她,身子很虚,神态却在:“你可别说海誓山盟,生生世世这种话。”
“怎么,你不喜欢?”帝姝笑道。
谢景琛将她耳畔细碎的发丝绕到耳后,语气中还有些中气不足:“这些话总像假的,都是些没边际的浑话,只要此刻爱着,便是了。”
“此刻可不够,你就是不信我。”她眼中有些心疼,“我已替你父亲平反,现在天下人都知道,定国公没有谋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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