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
“穷人家用不起先生开的药方。用好药材才有好药效,这药材自然是高价的。即便先生花了心力给这些人诊断,他们也医不好的。外人常道我家先生势利吸血,他们哪知我家先生也有诸多难处啊。”
方苔没发现,方巍明显身子一顿。
等他们见到秦倚,他正在用他仙君般的手,在给一个中年男子施针,半掩在屏风后的秦倚,用眼神示意他们稍等片刻。
等轮到小亭子,秦倚还没问几句话,方巍突然跪了下来。
“秦大夫,是我的错啊,我太糊涂了!是我让药房换了孩子的药?”
众人俱是一惊。
“方子里的金钱草,我寻了好几个药房,伙计们都说,现在这味药草奇缺,要有也是叫出了天价,后来更是有钱也买不到了。我就让药房大夫换了味相近的药代替。没想到变成现在的情况。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孩子……”说着竟要痛哭起来。
方苔也不忍责备方巍,这段时间,他作为孩子的父亲的,承受得太多了。
“这位兄台先起来吧。”秦倚想了片刻,“金钱草……我知道哪儿有了!”
秦倚突然抬头看向方苔,“方姑娘不是跟恒王爷是旧相识吗?你去找他就有了。”
“我……”方苔突然承受了全屋人的视线,“我明天会去恒王府,我会问下恒王爷的。”
等到第二日,一整天,方苔都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果然她没等到薛定柔,却先等到了卫子成。
“方姑娘,王爷让我驾马车来接您。”
“卫侍卫客气了,方苔不过是一介民女,哪适合坐恒王府的马车。”
“方姑娘请吧。”
方苔叹了一口气,在卫子成的搀扶下,上了王府的马车。这个卫侍卫,脑中只有执行与不执行,其余统统讲不通。
等方苔到了王府,发现宁弈恒正在偌大的庭院里等着她。
“方姑娘,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王爷说笑了。”
“上次在潼城分开的时候,方姑娘还给本王暗送秋波了,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心呢?”
“民女当时不知您是王爷。”方苔的表情开始有些僵硬。
“哦?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苔苔?”
“……”方苔的内心,仿佛被无形的网捕获,如坠深渊。
“老摊主,花灯,暗格。”宁弈恒的手指,轻轻抬起方苔的下巴,“你知道哪些?”
“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方苔想躲开宁弈恒的手指,却被身后的卫子成拿着剑柄顶着。
宁弈恒突然放开她的下巴,一个眼神,身边的侍从就将手上盖着黑布的托盘,恭敬地放在方苔面前,同时带走了托盘上蒙着的黑布。
方苔瞬间如坠冰窟,托盘上就是她之前从花灯里发现的机关匣。侍从又往圆桌上放了一个香台,点燃了一柱香。
“本王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解开它。”
说完并不再看她,只专心饮他手中的那杯茶,如果忽略,宁弈恒嘴角那一抹笑容,方苔会错以为,感官中觉察到的杀机都是假象。
此匣一出,绝无退路。
她解开,是死。她违抗,方家人都要陪葬,说不定还会连累薛定柔。
怪不得,恒王府的名声在京城极差,偏偏他是皇家血脉,除了最高位的那个人,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方苔沉默良久,终于在柱香燃到一半的时候,伸手拿过托盘里的机关匣。
初见它的时候,真没想到,日后它会要了她的命……
不过一分钟时间,匣子尽数拆解完毕,分散着躺回到托盘里。
宁弈恒眼里有一丝怀疑,他想过方苔可以解开,却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地解开,比他府里专业的机关师还要快上数倍,动作干净利落。
方苔解开匣子后,直接顶着卫子成的剑柄起身,竟也不畏惧。
而后跪在了宁弈恒的面前,匍匐在地,她这辈子还未曾想过会这样跪拜谁。
“方苔确实见过这个机关匣,除了我自己,我没有将此事告知于任何人,今后也不会。求王爷能够饶方苔一命!”
方苔的内心扑通扑通狂跳,等待着宁弈恒开口。
没想到没等到他说话,却等到下人通报。
“王爷,薛公子,冯公子到了,现在在前厅。”
头顶上传来男人意料之外的笑声,紧接着她的肩被男子轻轻扶起,肩头传来的触感,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苔苔,本王怎么舍得要你的命呢,倒是现在,我们玩个游戏可好?”
她抬起头,看到宁弈恒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
一如掉入深渊的困兽,又如陷入蛛网的飞蛾。无力逃脱,任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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