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床,总觉得有冷风,从窗户缝门角里钻进来,冷飕飕的。方苔抱紧双臂,给自己搓着热气,看屋外的阴暗天色,今天莫不是要下雪了。
往自制的暖手炉里添了些热炭,捂着暖炉,冰凉的手指渐渐暖和,她冻住的小脑袋瓜也开始活络起来。
眼线随意扫过桌面,落到昨晚买来的兔子花灯上。想起昨晚薛定柔说的那句,“以后,我帮你烤兔子”。
小兔子,我把你挂哪好呢?方苔笑嘻嘻地拎起桌上的兔子,在室内打转寻觅着位置,直到发觉了一丝异样。昨天逛灯会的时候没发现,今天才发觉,这兔子灯还挺沉的?
方苔将灯拎过头顶,仔仔细细端详花灯的每一个细节。兔子的底座是用木头磨制的一块圆木头,细看之下,有一个缝隙。按下缝隙中的木板,瞬间底座弹开,掉出来一个机关盒。
方苔的脑海里,闪过老摊主的临别眼神,内心多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拿起了盒子。
是福是祸,先解开再说。
古法机关盒设计,机关纵横交错,更有甚者,利用重力作用,需按指定方向连翻六面,方可打开。
老摊主这个盒子,用的是四面燕尾榫拼结法,一般人可能打不开,恰好她姑父就是个机关盒收集爱好者,家中有许多稀奇藏品,她小时候常去他家玩。
《上邪》里有一句,冬雷震震,夏雨雪。刚好可以记述此盒的解法,盒子顶部内置磁铁,需用手拍,震落磁铁,再将盖子,沿四十五度角推开。
不过两分钟,盒子打开了,方苔拿起盒中的书册,这书册不过巴掌大小,寥寥几页,封面空白。方苔翻阅了下,记载的都是一些人名,大概是一本名册吧。
既然如此藏匿起来,想必这本名册对老摊主极为重要,更甚者,可能是性命攸关的东西?
思及此,方苔虽手捧暖炉,身上却泛起了一丝寒意,轻轻将名册放回盒中。
地牢中。第一缕阳光,从天井洒进室内。
一张再简单不过的木桌上,摆着一套细腻通透的茶具,名贵的样子与桌子极不相配。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慵懒地提起茶壶,往杯中倒入琥珀色的液体,热气氤氲了男人的指尖。
过于白皙的皮肤,很难想象这双手属于一个男人,却在视线转到他阴柔与戾气并存的五官时,归于合理。这个男人的俊美,已超出凡俗,足够让人忘记,他身上所有的不合理。
宁弈恒对着杯沿,浅尝辄止,晶莹的茶水湿润了他的嘴唇,折射出一抹迷离的柔光。
在一瞬间,卫子成看得恍惚,这可是他的主子啊,是男人啊。他深吸一口气,让头脑清明,拱手汇报。
“王爷,已经搜过李长更的家里,并无发现。”
“哦?”宁弈恒晃动杯中茶,嘴角泛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左手支住脸颊,对着牢中之人侧目而视。“李相自是早有准备的,哪是你们这群废物点心能轻易捕获的。”
李长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经过一夜的审讯,早已上了年纪的他,面容更显憔悴,双眼满布血丝。
“回禀王爷,我们在附近的庙里抓住了李小公子,现在已经招了,他说李长更有件宝贝的机关盒,常年带在身边。”
“该死的宁弈恒,你有什么都冲我来,不要动我儿!”李长更听到自己小儿子被抓,愤而起身,抓住栏杆怒骂,脚下的镣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这些令人不悦的声音集合在一起,让宁弈恒深深皱起了眉,“李相,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不如就趁我现在,还好言好语对你的时候,把东西的下落告诉我。不然,我的耐心,还真的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能说的,你休想从我口中挖出半分!”
“哦?就算搭上您家小公子的性命?”
“宁弈恒,你就算杀了我又如何,杀光我李氏一族又如何。哈哈哈……你以为你还能在王爷的位置上坐多久?等我们将奏折和证据上交给陛下,呈章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宁弈恒不耐地叹了口气,细长的桃花眼紧盯着李长更的脸,一边对着手下下令,“把这老头的花灯,连架子都拆了,不要放过一丝一毫,说不定东西就在里面。”
视线对碰,火花四溅,只在刹那间,两人的嘴角都露出了一丝哂笑。
“好的,王爷!”卫子成得令,正欲退下。
“等等,东西不在那堆破烂里面。你去找昨天买花灯的那两位姑娘。我要她们手里的东西。尤其是那个兔子灯。”
“不、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李长更抓住牢笼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是红了眼眶,一败涂地之后的崩溃模样。
宁弈恒背手一笑,“李相啊,本王原本也只是猜测,倒是现在,你亲口承认了。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你可真叫本王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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