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从排练厅出来已经将近八点了,外面下起了小雨。晚上有些起风,橘黄色的路灯把一丝丝的雨照得轻盈,但毕竟还未入春,到底还是冷了一些。
她没带伞,伸手试了试觉得雨不算大,把外套裹紧,用谱夹挡雨,一路小跑着回家。林语没戴围巾,风卷着雨从脖子里钻进的寒意让她一阵阵发凉,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念上午那杯温热的蜂蜜柚子茶。
跑到校门口,她站在门卫室前掏出手帕,打算先擦一擦已经湿透了的脖子再继续跑。突然,风和时不时飘来的雨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她抬头,何君译正打着伞站在她面前。
“怎么没看手机?”他轻轻问她。没有责备,只是普通的问候一般的语气。
“啊?我急着回家,没顾上看。”林语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已经被雨水打湿的手机,用手帕擦了擦屏幕。
3个未接来电,5条微信。都是何君译发来的,从下午五点半一直到刚才。只是为了告诉她他在校门口等她,接她回家。一瞬间,林语的鼻头有一些酸涩。
有的时候,突然在后备箱出现的玫瑰花,满屋的气球和烛光晚餐或许都及不上在雨夜耐心等你回家的那一把刚刚好够两个人的伞。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会来……”林语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水塘,她怕一抬头会让他发现自己已经有些微红的眼眶。该死的双鱼座啊,一旦被感动了,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没关系,也没有等很久,正好看看论文。走吧,我的车在外面。”何君译一手接过她已经彻底湿掉的谱夹,一手打着伞,和林语一起往路边走。
坐进车,何君译并没有马上出发。他打开车内的灯,从副驾驶座位上拿了什么东西坐到后排。林语有些奇怪,下意识地往车门靠了靠。
“别紧张,你的伤口沾水了。我帮你重新换一下创口贴。”何君译看着她,目光诚恳,手里拿着创口贴和碘伏棉棒。
林语早就忘记了手指受伤的事,一下午的排练起初还感觉到有点疼,后来也就全然顾不上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上午贴的果真已经湿透了,正想自己把它扯下来,何君译轻柔地抓起她的手,轻轻地把创口贴撕下,小心地擦了擦她手指上的水渍,帮她重新消了毒换了创口贴。
“那个,谢谢你。”林语实在不知道除了感谢还能说什么,自己从没想过这么一点点小伤也会让他这么上心,甚至比她自己还在乎。
“别那么客气,首诊负责制,应该做的。”何君译有些调皮地朝林语笑了笑,回到了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回头看她,“有点晚了,要不带你出去吃吧?方便吗?”
“嗯好啊,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我请你吧。”林语回答他。
“好,那麻烦你导航了。”何君译的眼睛里洋溢着笑意。
以前他们出去吃饭,林语只会说随便,而何君译也总是为去哪家餐厅吃饭而发愁。两人很默契地接受各种口味的餐厅,从来不会对菜式做什么评价,好像只要能找到地方一起吃饭就已经是完成任务了。
何君译打开音响,大提琴的声音沉沉幽幽地传来,是巴赫的《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干干净净的,像微雨渗进土壤里一样慢慢抚平着一天的疲惫。窗外的雨还在飘着,车窗里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路灯、街道、行人,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林语像孩子一样用手指在车窗上画了一朵小花,然后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笑。何君译觉得她真的一点都没变,和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女孩子一样,总喜欢在车窗上涂鸦,而他也总在另一侧的窗上作画,两人互相交流着自己的“杰作”。只可惜现在他们都长大了,那样的日子也不会再有了。
导航提示他们到了目的地,是一家很清新的日式寿喜锅店。何君译绅士地为林语打开车门,撑着伞等她下车。
穿着和服的服务生热情地招呼他们,领着他们在一间铺着榻榻米的小包间坐下,为他们倒了热茶,林语直接点了双人套餐。服务生离开,包间就只剩他们两个。
“这家的寿喜锅很好吃,量也很足,管饱!”林语笑着对何君译说。
“木木推荐的一定好吃。”何君译看着她说,目光里有些宠溺,倒像是带孩子去吃披萨的家长。
林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微信,是昕儿发来的,她问林语什么时候可以教她弹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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