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初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衡单刀赴会,一人一剑夜入敌营。
等玉衡从视线里消失以后,金初麟这才慢慢缓过神来。
他屏气凝神想了一下,抬头吩咐:“马上联系王扬祖和禄永命,传我的命令,令王扬祖盯紧南宁,大军但有异动立刻来报!命禄永命立刻率部沿官道北上,奔三江口驰援秦世骧,将沿途的官军粮草全部截下,就地焚烧,不得有误”!
景琰连忙依令行事,金初麟祈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过得去这关”!
果然不出马祥麟和景琰所料,樊子英的南宁城爆发了兵变。
先是滇军仗着有巡抚樊子英撑腰,夺了川军大库,将千两军饷哄抢一空。
盛怒之下的川军,封锁了南宁四门,给滇军来了个关门打狗,滇川万人马在小小南宁城内短兵相接,从黄昏一直杀到午夜,直到看见东城粮仓起火,双方失去了争夺的目标,这才休兵罢战。
停战后双方一合计,认为此事皆因樊子英而起,于是一起搜捕樊子英,七万多人折腾了一宿,连樊子英的影子都没见着。直到南门一个乞丐来报,说看见一名独眼将军,在城门关闭之前,带着十几个人离开南宁向南去了,众人这才罢手。
七万多人晚饭都没吃就开始互殴,一直闹到午夜才停手,个个饿的前胸贴后背两腿发软,环南宁城五十里内,早已经被夏王坚壁清野,城内粮仓被焚,两军彻底没了指望,尽皆饿瘫在地,想吵架也没了力气。
南宁的七万大军,只能祈盼总督大人的援军,能在他们饿死之前赶到。
可偏偏秦翼明遇到了麻烦,他带着四十来人刚到清江川,便被埋伏在这里的禄永命,使绊马索给生擒活捉了去。
禄永命此时,还不知道夏王已经在赶奔朱燮元大营的路上,所以并没有派人给朱燮元送信,只是将秦翼明等人,堵上嘴巴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玉衡大摇大摆走进朱燮元帅帐,径直往正中央帅椅上一座,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朱燮元!还不速请李如靖出来见我”!
张凤仪大怒:“大胆流寇!竟敢直呼总督名讳,这个位子也是你能坐的”?
玉衡眉毛一挑:“你是何人?胆敢出言冒犯天子亲笔敕封的夏王”?
张凤仪身披金甲手按腰刀,柳眉一竖叱道:“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石柱宣慰使司正四品同知张凤仪是也!你一介草寇,以疱长之身近驾,绑太子和公主方得一永宁王位,你的夏王是真是假尚未可知,还不赶紧滚下帅椅”!
玉衡闻言大惊,连忙起身下座,从怀里掏出“夏王之宝”龟纽金印,随手丢给了白发苍苍的朱燮元。
玉衡朝张凤仪长揖到地,恭敬的说道:“原来是两番勤王,三战辽东的巾帼英雄凤仪先生在此,晚辈冒犯之至,望先生赎罪”!
说完左右看了几眼,近前问道:“敢问宣慰使秦良玉将军可在此处?指挥使马祥麟将军可在此处?晚辈久慕两位前辈勇毅之名,可否请来一见”?
张玉衡前倨而后恭,搞的张凤仪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夏王对自己、对自己的丈夫和婆婆如此恭敬,张凤仪愣了一下,拱手回道:“眼下只我一人在此”。
朱燮元将龟纽金印躬身双手奉还,捧着肚皮喝道:“金印确是真的!可即便如此,你的所作所为,与马守应、高迎祥等一众乱臣贼子有何区别”?
玉衡走到朱燮元身前,拍了拍“安西教练”胖大的肚皮,回身冲张凤仪笑道:“凤仪先生适才骂的不对!我并非草寇出身,我本来只是瑞王府工地上,一个愉快的小木匠而已”!
玉衡乐呵的将朱燮元扶到帅椅上坐下。
他忽然想起了后世的相声大师郭德纲的一句话,于是双肘支着帅案,摸着下巴笑道:“倘使我有洛阳二顷田,焉能佩六国相印,这句话说的的苏秦”。
玉衡直起身负手踱步:“想当年我扫荡漠南,献河套千里之地,未讨一官半职;我下宣大捉汉奸,得白银七百万两呈给天子,不求半分荣华;我以疱长之卑微侍驾,掏心掏肺献计献策,只落得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下场”!
说到此处,玉衡有些怨气不吐不快:“从北京到都龙,黑白两道一路追杀,千难万险我活过来了!可我还是只想过我的小日子。我盖房遮雨,你给我一把火烧了;我开饭馆补贴家用,你给我偷偷下药,活活毒死了六条人命;我好容易找到条生财之道,前脚刚走,你后脚掏我老窝,这是一步一步把我往死路上赶呀”!
玉衡摊手笑道:“我给天子当狗,人家不要我,怕我咬他!硬生生把我逼成了一条龙!若他朱由检识趣,就赶紧停手!若还是不依不挠,真把我惹急了,我张玉衡分分钟可以让他朱明王朝江山变色”!
朱燮元听到最后,气的胸膛一阵起伏,指着玉衡厉声喝道:“就算你是一条龙,落在老夫手里,我也要抽了你筋,扒了你的皮,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玉衡两眼一瞪,大声喝道:“来呀!即便千刀万剐,我张玉衡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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