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人真的毫无作为,又怎么会引得百余死侍生死追随?
不过,好在未央宫一役,狠狠的重伤了那小子,如若真的后半辈子都要卧榻静养,那就不过是废物一个,即时心存异心,也不足为虑。
颜学渊此行就是来验证此事,如此等隐秘之事肯交由自己,不得不说是件好事。
魏则守如今已领尚书事,新帝又年纪尚小,毫无根基,长安城内能与之抗衡的势力寥寥无几。
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尤不为过,自己又怎么会错过如此良机。
宽敞舒适的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官道上,年轻男女的调笑声不断的传出,又被周围的虫鸣鸟叫声隐去,细不可闻。
很快,颜学渊一行人来到了昌邑城,落榻于城中的迎客坊。
颜学渊并未直接去往昌王府,而是使派自己的小厮去下了拜帖,明日上门。
“为何明日才去?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待的,今日去了,说不定明日咱们都可以启程回去了。”
女子嘟着嘴,不耐烦的说着,她本名叫做陈淑兰,原是罪臣之女,被发卖到了颜家,仗着有几分姿色和才情很快吸引了颜学渊的注意,成了新宠。
“乖,你又不用出去,安心在这坊中等我就是了,我已经让小厮给你备了这里地道的酒菜,你且尝尝。”颜学渊最喜欢她这娇俏可人的模样,耐心的哄道。
“给我备了,公子不和淑兰一起用吗?”陈淑兰狐疑的抬头。
“我自有事,晚些再便过来陪你。”颜学渊温柔的对她笑道。
陈淑兰不敢再多言,巧笑着上去服侍颜学渊穿上外衣,目送他离开。
她其实深知颜学渊此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柔体贴,柔情似水,虽说他年轻有为,又才学出众,外头人人称他为玉面郎君,风度翩翩。
其实,不过是一副骗人的皮囊罢了,在她之前,不知道有过多少个得了宠爱的姐妹,恩宠时,千金难买美人笑,一招触了逆鳞,往日旧情也不过是浮生一梦。
她亲眼见过颜学渊踩断过一个姐妹的手指,然后丢去烟花之地,陈淑兰收起思绪,随意的拨弄着桌上的小菜,不知道他要去哪?
实际上,颜学渊暗地里领了几个心腹前去刘乾处探查,昌王府外,颜学渊一边听着线人的汇报,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刘乾的府邸。
诺大的昌王府,仅有奴婢几十人,平日里从来不开大门,只开小门,每日都会有一个差役来领钱采购用度,每日也只有早上送一趟食物进去,其他时间均不许出入。
府邸丝毫不像普通的权贵般门庭若市,反倒像是一个牢笼一般,毫无人气。
颜学渊隐在暗处,并派了心腹再去探听,自己此番前来探查是秘密出行,远在百里之外的刘乾自然不会提起做好准备。
刚刚着人下了第二日的拜帖,如果这刘乾真的有问题,现在就是他遮掩手脚的最好时机,颜学渊留意着昌王府的一举一动,直至深夜才悄然离去。
夜深人静,元香依旧立在刘乾身后,昏暗的灯光被夜风一吹,忽明忽暗的,更加勾的人昏昏欲睡。
常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帘进来时,刘乾正在棋案前,摆弄一局残棋,黑子步步紧逼,大有黑云压城城欲催之势。
“主子,一切如常,颜学渊派来的人,都按照吩咐放了进来,此刻,他们已经回去了。”常泽一脸严肃。
“嗯,明日小心些,不可大意。”刘乾回道,起身站了起来,元香忙迎过去,替他脱衣净面。
“喏,属下告退。”常泽说完便匆匆离去。
“元香。”刘乾穿着素白中衣端坐在铜镜旁,由着元香替他解开玉冠,如瀑的乌发倾泻而落。
元香白嫩的小手执着一只檀木发梳,正在替他疏通头发,铜镜中倒映出刘乾轮廓清晰的侧脸。
“奴婢在。”忽然被点了名字,元香不明所以,自己又犯什么事情了。
“明日,就跟像之前一样做,懂吗?”
“奴婢知晓,必然不负主子重望!”元香明白了,这是怕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
刘乾无语皱眉,只是让你少说话,多做事,哪里来的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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