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莉,快给二爷爷搬个椅子,让二爷爷坐下慢慢说。”承实哆嗦着手端出一杯水。
娄建安看着这一家子殷切的眼神,想开口说话但又咽了回去。玉莉拿出扇子在二爷旁边轻轻的扇着,盲姐从厨房端出一盆子西瓜,都等待着建安带来的好消息。
建安笑了笑,轻松的说:“最近搞下乡的事情,实在是太忙了,也没来得及给承德写信。这不,正好亲自来说,也让大家高兴高兴。”
娄承实看着媳妇儿说:“我说的吧,咱二叔这么久没回信,肯定是有什么眉目了,得坐实了才能和我们说。”
建安呵呵的笑了两声,接着说:“是啊!这些天我一直找人打探着,可巧我一战友在重庆做社会调查呢,说碰到个姓娄的小伙子,眉目间和我有点像,就是晒得黑瘦黑瘦的。”
娄嫂嫂听到玉国的消息,后又听到玉国在外头受了苦,又哭又笑的。
“我那兄弟就问他从哪来,家里还有什么人之类的。想不到咱玉国他不答,还自称是重庆本地人。这哪能唬的过我那猴精猴精的战友,他就让玉国说两句本地话,玉国蹩脚的扯了两句就跑了。”建安喝了两口水,定了定神,想着接下来要怎么编。
娄嫂嫂还没听完就让玉莉去收拾东西,嚷嚷着一起去找玉国。娄承实拽着她胳膊说:“你知道重庆在哪吗?你说去就去?”
“我不管,我要去找我儿子,再远我也能去。”娄嫂嫂不依不饶。
“玉国他娘你先坐下,玉国现在好着呢!你别着急。”建安看见娄家媳妇儿不管不顾的要去找儿子,心里有些发虚。
“后来我这战友就去找玉国暂住的老农家,那老农倒是个爽快人,一五一十的把这孩子什么时候来的,说过的关于家里的情况,还说家里两个妹妹,一个是亲的一个不是亲的,全都说了。我一听,这不就是咱玉国吗?就托我那战友说服玉国给咱来封信。”娄建安一边说一边看着他们的神情,可能是望子心切,娄承实一家人居然没有听出任何端倪。
“要不说是我们娄家人,倔脾气和我年轻时候一样。玉国这小子见自己离家出走的事被戳穿了,当着我那战友的面起誓说‘不混出名堂不回乡’的话。”娄建安说的自己差点都信以为真了。
“咱哥就那臭脾气,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也这么说过他。”玉莉撅着嘴说。
“要我说,既然有了这孩子的消息,知道他没事儿就且先放宽心。而且我那战友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让他多看着点,有事儿没事儿就给我报个信,我也好告诉你们。”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娄承实搓着手指上的泥,又拍了拍裤脚上的灰,嘴里嘟囔着。
娄嫂嫂拿起搭在晾衣绳上的围裙,笑着说:“二叔今天就在这吃晚饭,我这就准备去。”
“不忙不忙,我那还有不少事儿,明儿一早还要回城里,实在是抽不开身。你们也别太担心,在家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娄建安怕自己说多了露馅儿,起身就要出门。
玉莉跟着后面喊:“二爷爷慢点儿走,一定让咱哥给家里写信。”
盲姐此时不安心了,娄建安是真的找到玉国了吗?玉国和他那个战友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到自己?有一刻,她甚至希望玉国已经客死他乡。
娄建安去祠堂安排了一下,又在庄子上绕了两圈,直到夜深,看到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了,才敲开了娄承德的门。他把自己编造的谎言和娄承德详说了一下,想到后续不知如何和娄承实他们交代,便来想问问这个最有主见的侄子。
娄承德激动的说:“二叔,你和我想一块儿去了,我哥嫂一家人这半年真的生不如死。”
娄建安叹了口气,“承德啊,这也是真的没办法了,你看你哥那头发,比我都白了。”
娄承德去里屋看了看熟睡的儿子,拿出两本启轩的作业本递给建安,又起身重新把院门和房门关了一遍,这才坐下说:“二叔,启轩写字都是玉国教的,这里面是玉国抄的诗。以后……”
“好!好!”娄建安打断承德的话语,把本子小心翼翼的塞到包里。“承德,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你可是帮了大忙了。”
娄承德赶忙说:“二叔,这事儿先瞒着,但是玉国的消息咱还是要继续打探。”
“你放心吧,二叔会一直留意着。”
随着娄建安的离开,娄家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玉莉时不时的和母亲说起玉国童年的糗事,玉茉又开始和盲姐约着去后山摘花闲聊了,寄宿在娄家的学生们,挖沟填壑的时候也闹出不少的笑话。然而,对娄承德来说,始终有一个挥不去的阴影笼罩在心里。
一个突如其来的插曲,让盲姐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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