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先生并没有看她,连声说:“不用了,我会代你向她解释。”
盲姐这次是真的体会到:伍德先生的心里只有娇姐。
又过了半日,伍德先生端来了两份看起来并不怎么能吃的饭食,说:“吃吧!接下来我会先送你去你父亲那里。”
盲姐苦涩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唯一的信任和依靠,如今要把她驱赶出去。盲姐拿着黑乎乎的馒头,说:“伍德先生,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伍德先生回应道:“我们原本就不属于彼此,你回到父亲的身边也是应该的。”
粗糙的馒头割着盲姐的喉咙,如同刀子割在她心上,她明白一切都回不了头了。盲姐说:“我早已记不清娄家的方位。还请先生帮忙送我回去。”
伍德先生说:“我们下了车,我就托人去打听,相信不多久就可以送你回去了。在那之前,我会安排一个住处,你暂且先住在那里。”
大约过了五日,期间辗转换了几次车,终于到了。盲姐被安排在一处偏僻的平房里,窗子有点漏风,盲姐半夜被冻的瑟瑟发抖。伍德先生留下一些钱,就再也不来了。终于有一天傍晚,伍德先生带着一个矮瘦的男人来了,那男人原来是庄子上的一个佃户,打仗的时候儿子参军立了功,现在带着老父亲在身边照料着。男人辨认了好半天,说:“孩子,明儿我就带你去见你的父亲。你放心,我明天来接你”。
伍德先生送走了男人,转身在桌上放了些吃的,又拿出半瓶酒,说:”“尔雅小姐,以后怕是再也不见,算是给你送行。’
盲姐意识到自此之后,就要相隔天涯了,噙着泪咽了一口酒。盲姐只在广州喝过几口洋酒,并没有尝过如此烈酒,想到自己小小年纪已经坎坷至此,不禁泪如雨下。伍德先生也不安慰,闷闷的喝了一大口,说:“别哭了,以后会好的。”
伍德先生拿出一把小小的金锁,说:“这是娇姐给你的,这是她一直藏着的私人物品,说是转运的,你拿着。”
盲姐哭的更大声了,攥着金锁跪着说:“对不起,伍德先生,对不起,娇姐。”
伍德见她哭的撕心裂肺,心软了下来。想起这个少女的身世,想起那么多的不得已,便过去搂住了盲姐。
盲姐抬头看着伍德先生,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他蓝色深邃的眼睛,盲姐明亮的双眸里闪着哀求的光。这也是伍德先生第一次这么近的注视着盲姐,这是一双多么漂亮的眼睛啊!长久的失明让大家都忽略了这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
盲姐说:“伍德先生,我只是喜欢你,我没有错。”
伍德先生抱着年轻的盲姐,感受着她快速的心跳,低头吻去了她脸上残留的泪滴。盲姐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轻声叫道:“伍德先生……”
一直以来,伍德先生以为心里只有娇姐,但是几天的分别,他感受到在这一两年的相处中,他已经习惯了盲姐在身边。如今他知道要与盲姐分别,心里更是不舍。
伍德先生抱的更紧了,他说:“你会有新的生活的,我们还是朋友,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盲姐感受到伍德先生言不由衷的拥抱,激动狂喜不安全都涌了上来,低声说:“现在就需要。”
伍德先生说:“别傻了,我要带凤娇出国,不会在这里待着了。”
盲姐说:“我只要现在,我不要以后。”
第二天,伍德先生陪着男人以及盲姐一起,出发前往娄家庄,即将见到那个疯傻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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