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宛莹如此，剩下的几位姑娘都异口同声的再次道谢。

“以后诸位姑娘同阿芙都是同窗，无需如此客气。”萧扬欢扬声道，“但有一点本宫得先给姑娘们说明，教导姑娘们礼仪，女工，烹茶，琴艺的师傅都是女师傅，其中两位还是贵太妃请来专门教导。虽然本宫事先叮嘱过，不可严苛，但嬷嬷们都是宫中出来的，诸位想要学到本事，就不能怕吃苦头。”

“是！”一众小姑娘显然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声音也比方才小了些。

萧扬欢抿唇一笑，“不用害怕，并非所有师傅都是严苛。教导你们琴艺的师傅是出身琴艺世家的你师父，她性子温柔，技艺高超，你们得好好学才是。另外教你们读书的先生是已经致仕的李翰林，李先生学识渊博，说话诙谐，定不会叫你们觉得无趣。”

一众姑娘又展露笑颜，其中谢十二娘抬头看向萧扬欢，低声问道，“公主，听闻李翰林教导王爷，若是来教导我们是否耽误了王爷读书？”

萧扬欢还未回道，萧扶欢已经开口道，“十二娘不用担心，是李翰林要来教我们的。至于阿平他要学的太多，君子六艺，读书反而少了些。何况，咱们读书是在下午，而且李翰林说若是教他只教导阿平一人，平白耽误他的才学。”

众姑娘闻言又是一阵嬉笑，周六姑娘笑得最为开怀，“早就听说李翰林的名声，学识渊博倒是其次，翰林的字迹十分可贵。此番能到王府求学，祖父说，不求我能学的如何出色，只求能请翰林教一教我小狗似的书法，便是大善了。”

众人又闲说小半个时辰，萧扬欢这才叫人领着姑娘们去园子各处逛逛，也不叫人拘着她们，随他们去。

重锦跟着萧扬欢走出明辉堂，看着已经走远的几位贵女的身影，耳边还传来小姑娘们嬉笑的声音，对萧扬欢的做法颇有几分不解，“公主似乎对几位贵女格外的好，也不拘束着极为姑娘的行动。”

萧扬欢听着童音，不紧不慢的摇着手上青玉团扇，神情温和，“稚嫩的小姑娘，格外惹人喜欢，但愿这份天真烂漫能多留些日子。卫家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重锦上前一步低声道，“已经放出话了，因为卫大人要离京赴任的缘故，卫家大姑娘不能来王府读书。卫家大夫人这两日带着一双儿女，时常出门采买很多人都知道。朝中六部大臣私下已经在议论此事，但是皇上对此事已经下了诏书。”

“皇上处转圜的可能不大，晚上把书房的青灯点上。另外，漠北使臣明日就能到达京郊了。”萧扬欢道，“留心一下鸿胪寺派了谁对接此事。”

重锦颔首。

中午，萧扬欢与几位姑娘一起用膳，经过一上午的相处，小姑娘们不如早上那会儿生疏，彼此间都能说上话了。

歇了午觉之后，姑娘们便去了循善堂进学，而萧扬欢则是去了正院，见福全公公。

到的时候，福全公公已经备上了茶水点心，他这些年照料萧昭佑的饮食起居，萧昭佑年纪不大，需要他拿主意的事情不多，瞧着富态不少，也年轻不少，算得上是养尊处优。

“估摸着，公主殿下也该来了。”福全笑道。

萧扬欢在临窗摆放的蒲团坐下后浅浅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公公你。”

福全将茶放在萧扬欢跟前，“公主尝尝，这是前些日子从北宋来的白茶，奴才喝着倒是有股不同的问道。”

萧扬欢将眼前的茶杯端起来，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鼻息之间，略微低头，便看到瓷杯中的茶汤黄绿清澈，浅啄一口，只觉清淡回甘，满口余香。“倒是好茶。”

福全公公笑了笑，“说起白茶清香，只不过是存放的时间比其他茶略久了些，制作的工艺上却是简单许多的。而奴才记忆中最喜欢喝这种茶的有两人，一位是高宗皇后孝智皇后；还有一位便是卫老太爷卫尚书了。”

“越是名贵之物，制作的方法就越是简单，所谓返璞归真。”萧扬欢放下茶杯，而后略有所思，“公公是在告诉我，越是难的问题，解决的办法往往越简单么？”

福全回道，“公主聪慧异常，你所忧虑的事情，其实不在卫家家眷，解决的法子自然不会再卫家家眷身上。公主，历朝历代，将军镇守边疆，家眷都要留在京城，是保护也是为质。”

萧扬欢长长叹息一声，“皇叔的心思我确实知道几分，他这样做，一在恩施战胜归来的将士们，是表明帝王的信任，令将士们越发忠诚；二在告诉北宋和漠北，南楚君臣之间毫无嫌隙，君臣一心人，尤其是漠北使臣来京城的这段日子。”

说到这里，萧扬欢脸上的笑意淡淡隐去，“三么，就是在明升暗降，将卫池调离京城，连带着程夫人也一并离开。卫寺卿能力寻常，为在太常寺独立难支，卫泽此人善恶不明，卫家再次出事，卫家姻亲中，能出力的人便不多，届时，背后支持卫家的人自然会浮出水面。”

福全起身又替萧扬欢倒了一杯茶，“皇上此举背后意义众多，可见决心之大。公主不能反其道而行之，甚至，皇上为了保证卫池将军一家离京，必定会安排人保护，防止意外的发生。即便是卫池将军离京，皇上暗地里还是会派人跟着的。”

萧扬欢眼神黯淡几分，她之前想的几个法子，今次和福全商量之后，都不能用了。“卫家人离京，势在必行了。”

福全见状，点头道，“卫池将军去了福州，光是路上就会耽搁半个月，一去一来，消息迟缓，很多事情，都赶不上。”

卫池算是萧扬欢手上最有分量的筹码，卫家在军政的影响力，丝毫不亚于刘家。但卫家又不如刘家那样有爵位在身，卫家人习武亦习文，在将士中更有号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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