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杨淑妃特意来看了挪回东宫将养的萧扬欢,正巧太子嫔妾们也来看望郡主萧扬欢。“瞧着小脸不如往日红润,皇上特意开了私库找了许多补品,令本宫给你们姐弟三人送来!”
卧在床上修养的萧扬欢白着一张小脸,闻声便要挣扎着起身行礼。看的众人一阵心疼,杨淑妃将她按下,柔声道,“小小年纪,礼数倒是半点不肯出错,你这性子真是叫人心疼。”
奶娘白氏立时就红了眼睛,只她身份是教养嬷嬷,虽有品阶,也是奴才,这会儿主子说话,更不便开口。
而殿内多是太子旧人,位份不显,不敢轻易答话。生了萧扶欢的李良娣,倒是起身叫人给杨淑妃换了新茶,才算揭过此话。
问候半晌,临走前杨淑妃对萧扬欢并李良娣几人道,“郡主姐弟且安心在东宫养病,这是皇上的意思。另外皇上让本宫先来只会一声,不日阿平册封廉郡王,郡主为汝安公主,扶欢为县主。另外你们几个的俸禄依旧,日后跟着郡王生活,也不必惴惴。”
众人听闻,有瞬间的安静,但心事肤浅者,脸上带出几许尘埃落定的安稳,萧扬欢垂眸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
好一会儿,李良娣再进来,只是她坐在榻前,手指不停揉捏着那方绢帕,心里想着如何同萧扬欢说话。她自知生的不算美,只能是中人之姿,胜在识趣,太子看在李家是皇后母家的份上,略有恩宠,才得以生下女儿。如今太子并太子妃谢氏骤然离世,东宫上下全无主张,若非属官和谢氏留下的人,只怕早就成一锅粥。
眼下她瞧得明白,从前东宫她不能如何,来日自己母女二人所能依靠的无外乎娘家和皇后娘娘,但皇后娘娘素来不喜她。
萧扬欢见她这番模样,知她有话要说,遂叹道,“良娣可是心有不满?”
“啊?”待李良娣明白后,连连摆手,面有惶恐道,“妾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母家虽出了皇后,可李家虽是清贵,但也无勋爵,更无建功立业的本事,不过是空有些许名声。自个儿是庶出,阿芙亦是庶出,封为县主才是正理。阿难你是嫡出,又得帝后怜爱,此番封为公主亦是寻常。妾只是担心,这东宫咱们是住不成,之后该住哪儿,心内惶惶不安,不禁想着,来日咱们该如何办!”
听她说完,萧扬欢沉默不语,眼神游离,落在窗棂上那已经枯败的桂花,又是一阵伤感。
窗外的金桂树,是父亲当年在她出生时所植。这么些年的培养,早已根系发达,枝繁叶茂,每年都会挂满星星点点的桂花,花香四溢,整个皇城都能闻见。可即便如此,时至今日每每有秋风袭来,那些泛黄的桂花总会随风游走,零落成泥,正如当下的他们。
“良娣且安心吧,皇祖父总会安排咱们的去处!”良久后,萧扬欢似低语似呢喃,与其说是安慰李良娣,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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