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随着某个年轻貌美的侍女毕恭毕敬地推开云长安的门,一声俗套的惊叫声传出,小院落乱作一团。
云长安房内一地血污没有收拾,桌凳散了一地,显然有激烈搏斗过的痕迹。
方夫子皱眉摸胡,伸出手拦住身后的弟子。
“大家先不要进……”
“让让、让让,有啥好看的让洒家也瞅瞅。”
一路扒拉着人群过来的秦路把方夫子也顺手扒拉飞,定眼,才看到了坐在地上捂住嘴巴的侍女。
“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
“让我摸摸哪里受伤了,是这吗?”
“啊!你个登徒子!”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侍女含羞而走。
秦路愣了愣,挠挠脸颊,方才注意到四周情况。
“云长安,昨晚是在这杀鸡了?”
“……”
秋叶吹落,方夫子脸色铁青。
渐渐地,又有其他侍卫过来,最后闹了一会儿,连陈国国君都惊动了。
众人转步到听事亭,仁礼派一半弟子被分散了去找云长安。
“先生,国师说他今日身体不适,不便前来和我们一起商议战事,希望先生莫怪。”
“不怪。”
方夫子摇头,思绪却有些恍惚。
不是因为云长安突然的消失——这逼崽子不能以常人度之——而是因为方月儿也不见了。
女儿一声不吭地消失,让他有些许心不在焉。
以至于听国君说话,也难免走神。
为什么云长安的房间内会出现这么多血迹。
他是和谁搏斗过吗?
他是把方月儿也带走了,还是月儿遇害了。
这里可是凡世,没有仙人这一说,万事都要小心为上。
陈国国君在一遍又一遍地向他说着边境的糟糕情形。
不停有人传来密信。
每看一封,陈国国君的脸色就沉重一分。
过得不久,终于有个挂着虎符的将军头上冒着青筋,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语气中有些急躁。
“边疆”、“攻破”、“京城”等词语细碎地传进方夫子的耳朵里。
到的最后,仁礼派的弟子回来报告说四处都找不到云长安师徒和小师妹。
秦路怀疑二人是私奔去了,大身子缩成一团生闷气。
私奔也不带上他,云长安可是真没良心。
过了一会儿,又有弟子说在方月儿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情况危险,回大易门去”一行小字。
方夫子抛开思绪,摸摸胡子,带着歉意看着陈国国君一眼说道。
“也许是觉得战事紧张,逃走了罢。”
陈国国君忽然起身,长跪不起。
“求仙人指路,佑我陈国江山。”
紧跟着两个将军也跪下。
侍女护卫在其后拜倒。
临空望去,已经乌泱泱地跪倒了一片。
边境在上一个时辰已被攻破,张国七万先锋铁骑持枪南下,号称一月内便可灭亡陈国。
而积弱的陈国满打满算,也只凑得出十万大军,还是有一半要拿家里的锄头上阵的那种。
本就是腹地一小国,不占天时地利,六年变法走仁礼路线也仅仅是象征性地挣扎。
皇宫里每个人都知道,国君想要的不是变法,而是仙人。
别说方夫子让他学仁礼,就算是方夫子让他学狗爬,他也愿意。
只要能保住陈国,他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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