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没事,好丫头,不怕的,上医院去就都治好了,哎!”
说完她脸上老泪纵横,唉声叹气,她在安慰我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人们都跟着去医院了,不知道他们都是谁,只留我姥和小姨在家陪我们。
我小妹也醒了,她叫了声姐,我看着小妹,还有正在熟睡的小弟,心里一阵难过,要是我妈真不行了,我们得怎么过。
我过去小妹身边,告诉小妹说姥上咱家来了,快睡觉吧。她问我:“妈呢?”
我说:“妈在姥家,明天就回来。”
我用从没对小妹用过的宠溺语气,哄她继续睡觉,做着我妈如果去了,就要开始由自己照顾他们的心理准备。
小姨把炕收拾了,把门关好了,上炕给我姥铺炕,我姥说:“别铺了,快两天了,我也睡不着。”
她眼睛一直看着窗户,我顺着她的眼睛看,玻璃窗子上都是白冰,看不见外面是怎样的。窗外的棉窗帘一定没有拉,每天都是我妈拉窗帘,但昨天晚上她回娘家了。
于是我又心惊肉跳的想着我妈。我姥跟我小姨都不敢和我讲我妈到底怎么回事,我只好猜测:或许是我妈又从娘家回来了,和我爸继续吵架,我爸真的用脸盆打了她,所以头流血了,但是我怎么都没听见声音呢?
想不出来原因,更多的是害怕,我妈要是真的治不好,可怎么办?我顾不上去责怪我爸,只想到以后要是跟我爸生活,一定每天都活在害怕里,屋里每天都是酒味儿,他也绝不可能给我们做饭吃吧。
想着想着,我就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没有马上睁眼睛,盼望睡前所发生的事,是一场梦,爸妈没吵架,我妈也没流血,家里的一切,还是过年那么喜庆。
我听见了姥姥跟小姨在外屋做饭的声音,炉子生起来了,火箱轰隆隆的声音,能闻到烧大锅的柴火味儿和炕里冒出的烟味儿,屋里很暖和。
外面不断有炮仗声,是人家要吃早饭了,还在过年,吃每顿饭之前都放几个二踢脚,可能是要告诉大家:我家开饭了。
所以一切都还是发生了,并不是一场梦。我妈受伤了,我爸还有几个亲戚拉着我妈去县城医院了,姥姥和小姨在家陪我们。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