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天空中飘满了雪片,世界也随之安静了,除了每天两顿饭之前的炮仗声,除了孩子在大街上偶尔的玩闹声,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我们家从初四早晨,就没放过炮仗了。姐儿三个跟我姥、我小姨在家眼巴巴的等着他们回来,小弟小妹也感觉到家里出事情了,总是问我:“妈啥时候回来?”
“妈快回来了......”
姥姥和小姨除了做饭吃饭的时间,都在看着窗外,恨不得下一秒就看到我妈他们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等到了初五下午,终于听见了熟悉的三马子声音,由远及近的渐渐传来,直到开进院里,不是我爸,而是我小姨夫。一下车进屋,他就看着我姥说:
“妈,我大姐啥事没有,大夫说就得住几天院养养,过几天就出院了,我姐夫陪着呢。你就放一百个心嗷!”
我姥特别激动,说了好几声“是不?是不?没事就行,没事我就放心了!我那闺女呦!”
小姨夫要回家换衣服,小姨紧跟着他出去了。我姥开始烧火做饭,炕沿边冒的烟更大了,她一边咳嗽一边叹气,我帮她添柴火的时候,看到她不停的抹眼泪,有烟呛的,也有她哭出来的。
我看着她流眼泪,心里只道她惦记我妈,而我始终坚信我妈没事,小姨夫也说了没事,我想告诉我姥别难受了,我想安慰她,却始终没说出口来。
吃饭的时候小姨夫说:
“明天我还得去县医院,替我姐夫,要不他太累。”
“怎么不累死他,死了他才好呢!”我小姨骂了一句。
我姥问:“你三姐夫他们呢?”
“我三姐刚直接下车回家了,不放心孩子,我三姐夫在医院呢。”
其余的声音,只有吃饭声和叹气声。
终于盼回来我爸我妈,我妈是被我爸抱着进的屋上的炕,三姨夫和小姨夫紧随其后,双手拎了许多袋子,还有两根拐棍。我姥看到拐棍就急眼了:
“怎么还有拐棍呢?腿怎么了?不说没事么?”
我爸我妈都没说话,小姨夫只好回答我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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