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不久,一名老僧便缓步而来。
水月道:“净闻与你说了?”
破执看了看南一的光头,颔首,随即伸出大掌来,在南一头顶从额头至脖子,好好摸了一摸,这一摸却蕴含了极深内力,内力运在掌心,往南一头顶百汇穴压去。
南一却高叫一声,“好重!”
破执却不松手,仍是将纯阳内力下压,南一只觉头顶重逾千斤,痛苦难当,似乎背脊已经支撑不住,再这样下去,骨头都要在重压下寸寸断裂,忙侧身倒地,向一边滚去,待到滚至水月座下时,犹是不能呼吸。
破执对着水月摇头。
水月叹口气,“南一,你先出去吧。”
南一不肯,“你们接下来要谈关于我的话?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么。”
破执与水月互望一眼,随即水月叹道:“我只有这一个侄子,师兄,好与不好都不必瞒他。”
破执走近南一,将这个清俊的年轻人上下看看,随即叹气:“可叹头颅已如此。”
“什么意思?”
破执摇头:“你是否时常感觉头重脚轻。”
“是。”
破执道:“实话告诉你,你中了怨蛊毒。你头顶,有起码三处怨蛊毒。怨蛊毒至为邪性,本来你心性单纯安然,蛊毒很难发作,但你被废武功后,心怀怨恨,蛊毒已经侵入你身体。三年以来,你是否常常希望将那些害你的人杀死?你每一动极端之念,或者灭人满门之念,怨蛊毒便会侵入一次。我方才试了试,你已中了极深的怨蛊毒。”
南一大感意外,“我怎会中这种毒?”
破执道:“按照时间来算,这毒已有三年。想来是那些废你武功之人怕你来日寻仇,所以给你种下此蛊,只要你动了杀人满门之念,蛊毒便会侵入,时间一长,你就会死。”
南一满不在乎:“人生自古谁无死?那等心机深沉的害人的祸害,我自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难道害了我,我还不能寻仇了?天下岂有这等道理,防止我寻仇,给我下蛊毒?江湖怎有这等祸害?”
破执摇摇头:“毒已入。替你除毒是很难的,最怕的是,筋脉中的冰毒与怨蛊毒已经勾合。”
南一闻言,也有惧怕了。
破执笑了笑:“所幸你本性单纯善良。我有把握替你除去此毒。”
南一道:“若除不去会怎样?”
破执道:“时间长了,你会泯灭人性,丧失意识,成为一个一心杀念的魔头。届时,你更加成为武林笑柄。”
南一倒退数步:“不,不会的。”
破执笑笑:“你若未种此毒,你动多少杀念都无所谓,你若种了此蛊毒,每动一次杀念,蛊毒都会侵入一分。蛊毒会泯灭你的善性。”
水月道:“此等蛊毒虽然名字叫蛊,但却不是蛊,你放心,我与破执有法子除却此毒。”
南一自省,当年心中甚为委屈,三年之内,那些人让自己身败名裂,他不知多少次想将那些人千刀万剐,蛊毒怕是深种了。
水月叹气:“别想了。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毒。况且,人生在世,一念清正,便有万里清风。只要道高德重,区区蛊毒,自可拔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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