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龙哥!”
伍长趴在床上,这军帐里头还有他另外五个兄弟,以及前来巡视的甲士。
“袁大人前天不是才查过人,怎么昨天又查?”伍长捂着高高肿起的左脸。
白伏龙道:“这些事儿还是莫问的好……老实点吧,少喝酒赌牌……尤其不要赌。”
“不敢、不敢。”伍长连连摇头。
白伏龙环视一圈,见到受惩的人都在,点点头转身出了军帐。
望着天,他忽然回想起一年前的日子,不禁叹息。
好赌,败得家破人亡。
那日他饿极了,没地方去,再回到家中时,只看见两座坟头。一座是白眉山,一座是白绣云。
见到两座矮坟的时候,他没有悲伤或是悔恨,而是迷茫。
他不禁思索,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这份迷茫陪伴他三个月,与饥饿、寒冷一起折磨他。
从苏州流落到磁州,饥不果腹,又遭山匪。
若不是有袁大人……
“伏龙。”前头走来几人。
白伏龙回神一看,立马躬身迎道:“袁大人。”
“嗯,”袁守义身后跟着两女,“眼下还有居所吗?”
白伏龙抬头瞧了她们一眼,道:“还有座窑洞。”
“去收拾一下。”
“是!”
袁守义带二女进去,径直走到伍长跟前。
“凡昨日出言不逊者,道歉。”袁守义沉声。
伍长六人蔫声蔫气,“对不起。”
……
西南边塞,一座雄关要塞,横隔外邦与大周。
向塞内里,大周望去,远处是一片金黄的油菜花,漫山遍野。
向塞外望,沙土扬天,枯木裸岩错落其间。
渭水于沙岩地带,一边是胡人大营,一边是大周城塞。
塞内有高坡,曾经大周军队刚抵达此处时,便是以掏建窑洞来驻扎军队。后来随着土房、砖房逐渐搭垒起来,这些窑洞便开始废弃。
如今大多窑洞已经不能住人,而白伏龙收拾的这座窑洞是前些日子才掏建的。
据说是为施行营妓制度所建,后来袁副官停止这种制度施行,窑洞也便废弃了。
白伏龙当时听闻楚将军有责问此时,而袁守义认为:营妓制度会散播疫病。且如今军纪涣散,更应当从谨从严,莫以私欲误国事。
之后的事情,白伏龙就不得而知了,只晓得这营妓制再也没提过。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袁副官明明是反对这种制度的,为何会带女子入营?
“喂!”
白伏龙一转头,看见窑洞外头一人披甲戴袍、手提酒坛晃悠着。
胡须拉茬,面皮泛红,是又喝多了。
白伏龙立马转身作礼,“楚将军!”
“你收拾这窑洞,嗝……做啥?”楚无量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左瞧瞧右看看,被一股霉味熏得直皱眉。
白伏龙道:“禀将军,袁副官命下官清扫此处。”
“哦……”楚无量提起酒坛子倒了一口,打完酒嗝,慢悠悠道:“你小子刚来的时候也是个泼皮,现在说话文邹邹的……是他袁守义教得好?”
白伏龙未敢答话,生怕说错哪句,害了袁副官。再者,这些套话都是他跟老兵学来的,只是为了听起来像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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