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万紫千红楼(1 / 2)素清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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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禀告,今晨陌神医回到洛宁安置夏老板后的第一桩事,便是直奔太傅府!找的是那位暂居水榭的百里小姐。

逆风回府时,百里门暗哨仍将太傅府守得密不透风。虽是暗哨,可逆风本就警惕又因本就师承百里啸海门下,他自然不难察觉。

薛少爷闻言思来想去,以他对陌神医的了解他并非好善乐施之人,况且陌神医自己也曾不知一次表态,做他的病人也是讲缘分的。以他这些年的观察,陌神医口中的缘分二字大抵不过是其一,诊金是否阔绰,二为诊治过程与他而言是否辛苦。夏老板远在平阳,需日夜兼程,这般吃力的事情他绝不会轻易插手。即便是有人求他,也很难让他的铁石心肠柔暖。莫不是?他突然想起陌神医那句“你要我如何补偿,我都依你。”回忆了整个时间线,那小女子先在芙蓉阁出现,后来又去了德善堂见了陌神医,之后陌神医便去了平阳,平阳回来安置了人,便又立即去见了这小女子!显然陌神医的幕后指使便是那个小女子!他想起昨日那两人在后院门前的你侬我侬,惋叹,陌神医这般看淡事态炎凉之人,竟也有色令智昏的一日!

那位百里门大小姐在江湖中的风评他早有耳闻,短短几日,他便多次见证了她的恶性。石湖山下的茶摊是她下的泻药,芙蓉阁内是她大打出手,那日巷内的众多蒙面人生死未卜,还有德善堂的伙计也惨遭她的毒手,如今只怕是要加上一条让陌神医深处险境!

陌神医是他德善堂的人,他绝不能见死不救。他需要查明这个小女子救夏老板究竟有何目的!

逆风只在百里幼时见过她,那时她还不会讲话。后来逆风虽也听闻她的诸多传闻,但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逆风觉得以师傅的为人,焉会教育出这般顽劣性子的女儿。可是他家主子并不肯相信,已然认定百里门的大小姐便是传言的化身。他还说了一句让他匪夷所思许久的话:“或许这便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道理吧。”可怜?逆风想不明白,生为师父的掌上明珠,在门中说一不二的百里门大小姐哪里可怜?

二人回到轩雨轩,兰浅却饶有兴致的拉着他们去水榭看热闹,说是水榭来了不少百里门人。

他在水榭之外亲眼目睹了她的杀伐狠决,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监督了唐清风的那三十鞭刑。唐清风倒是条汉子,半句没有吭声,倒是苑外的百里门人替他委屈:“你说,洛宁城中多少姑娘想嫁给咱们家舵主。可舵主为何偏偏喜欢这位性子火辣的大小姐呢?”

“虚,你可别再胡说!若是让舵主听见了,有你好受的!”

“我只是替咱们舵主委屈,你说太夫人若是知道自己以为是给未来儿媳妇买来的东西,竟然变成了舵主挪用公款的证据,还白白挨了三十鞭刑!那该多伤心难过呀。。。。。。舵主此番可正是有屈无伸呀!”

。。。。。。

主仆三人看完这场大戏,意犹未尽的回了轩雨轩。

兰浅见薛大少似乎对那位百里姑娘的品行颇有意义,便道:“我倒觉得此事并不是百里姑娘的过错,只怪唐舵主自己也并没有向百里姑娘解释清楚!只是,浅儿觉得此事乃百里门的内务,何须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唐舵主难堪。百里姑娘即便是有惩一戒百之意,也该是回了百里门再做打算。不过,三十鞭刑着实罚地有些重了,这里毕竟是太傅府上,百里姑娘难道不怕背上苛责过盛的恶名吗?”

薛少爷似笑非笑道:“你可是小瞧了这位大小姐!我看她呀,倒是精明的很!她多半思虑的是唐清风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些东西搬到了咱们府上,即便是她一概不取,不知情的人或许也只以为是唐清风准备的不合她的心意。她这一顿鞭子,不正是告诉所有人,此番是唐清风自行所谓,与她大小姐毫无干系!我听说百里门主找了金无名做她的师父,难怪行为乖张,如此滑头!”他又抬眼看了兰浅,“三十鞭刑与常人而言确实苛责了些,可对于这位唐舵主倒也不在话下。”

兰浅本只想替她寻上苛责过盛的名头,可她家少爷此言反而叫她一头雾水。她家少爷对这位百里姑娘究竟是喜还是恶呢?她反而看不透了。

薛少爷想到,这陌神医一回洛宁便寻这小女子,想必定是看出其中蹊跷。便称身子不适,屏退了左右。

水榭这边,百里经纪尘风和唐清风这两处戏后,更加睡意全无。突然想起薛伯伯家还有一位哥哥,她寄人篱下,于情于理都应主动去拜访才是。她听小彤提及这位薛家哥哥身子不好,便从纪尘风给她的药材中挑拣了些名贵的,领着小彤去了轩雨阁。

百里听金狐狸说,当初她身子不好爹爹为了拜寻名医,曾带她在太傅府暂居过一段时日,只是那时她年纪太小不记得罢了。对这位薛家哥哥,她全然没有印象。小彤似乎不愿提及她家这位少爷,问她什么都支支吾吾回答。她不免疑惑。

此刻已是日上三竿,轩雨阁的大门却仍然禁闭。小彤敲了半响才有个睡眼惺忪的小丫鬟跑出来开门。小彤呵斥道:“你们这帮小蹄子定是趁你们家嬷嬷不在便这般懒惰,等孙嬷嬷回来,看我怎么同她说去!”

那小丫鬟听见孙嬷嬷的名号,立刻慌张起来,为了求小彤不要去告这状,什么好话都蹦了出来。

“是谁来了?”苑内传出莺语般的女子声音。

小彤朗朗道:“兰浅姐姐,是百里姑娘来了,姑娘知道少爷身子不好,便来探望。”

兰浅?百里想起昨晚在青藤苑结束晚膳后,小彤领着她去水榭,期间却见竹林便上竟然有两个小丫鬟喃喃细语,其间一个还哭的梨花带雨。她一时好奇便运功凝神细听。

“大家同为丫鬟,她凭什么打我!凭什么扣我半月月钱!她虽等级比我高些,我也是太傅苑中的女婢,她虽是少爷苑中的大丫鬟,又凭什么管到咱们青藤苑来!”

“我知道你委屈,可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同少爷的关系。府中上下谁不对她另眼相待的,怎么说她也算得上咱们的半个主子!”

“什么半个主子!少爷还没给她名分呢,她倒果然拿出府中小娘的架势!少爷终究是要娶亲的,她们轩雨阁迟早也要有大娘子的。她若是不许少爷娶亲,那便同太傅说去,在这里欺负我算什么呀。。。。。。”

百里回神,却见那位兰浅姑娘已经有到门前。那女子双目含情,修眉端鼻。一身水心蓝色长裙,头带上好的玉石簪子。举手间不失温婉,果然不似一般婢女。倒也不是昨日那小丫鬟口中的凶神恶煞。

兰浅口中含笑,轻轻作揖道:“原来是百里姑娘来!久仰姑娘芳名!”

百里抬了抬手,“兰姑娘不必客气,我初来乍到,听闻薛哥哥身子不适,特来探望。”

百里却见兰浅纹丝不动,站在门前,并没有开门迎客的意思。兰浅道:“姑娘真是太客气了!本该是我们家少爷亲自去水榭看看姑娘才是,只是。。。。。。”兰浅眉头一蹙,放轻了声音道:“姑娘既已知道,我也不瞒着姑娘了。我家少爷近日身实在虚弱,姑娘今日来的实在不巧。少爷方才服了药躺下,恐怕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这是要谢客的意思,百里识趣道:“不打紧的,薛哥哥身体自然最为重要。我下午再来探望薛哥哥便是。”

寒暄后客套离开,小彤捧着那堆名贵药材疑惑:“姑娘方才为何不将礼物留下?”百里只道:“第一次见面,还是亲自将礼物奉上显得诚心些。”心中却想,她同这位薛家哥哥实在不熟,倘若初次见面实在尴尬,便是讲一讲这药材各种功效也是好的!

没走几步,却远远听见前头有两个婢女说话。

“咱们家少爷虽身子一向不大好,可这次病的也着实蹊跷,你说究竟是什么病才能在床上修养了足足两月也不见好转。”

“我听人说,可能是那种病。”

“什么病?”

“你想呀,少爷本就身子不大好,却还日日夜宿万紫千红楼,每日卯时回府,午时才起。能不伤了身子吗!”

“你是说,少爷是因为纵欲过度才。。。。。。”

“嘘!你小声些。”

“。。。。。。”

“。。。。。。”

她自然知道万紫千红楼是什么地方。往日在石湖山常听有门人私下偷偷提及。她瞧了一眼听得满脸通红的小彤,心中不免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薛府哥哥刮目相看。走了几步,细细一想却发现不对。

太傅府即便再管理不善,下人们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张旗鼓的讨论内帏秘事。那两个婢女虽说在强调声音小些,可并未见她们的声调有所顾及。最奇怪的是小彤,她是青藤苑的大丫鬟,瞧她方才教训轩雨阁门房小丫鬟的架势,此番竟对此毫无作为。难道,这是薛伯伯的意思?

百里停住了脚步,侧身对小彤道:“前些日子赶路,我也乏了,近日也不愿走动。你替我将这些礼物送去轩雨阁。且告诉兰姑娘,就说既然薛哥哥身子不适,那我近日也就不去扰他修养了。”

百里心系夏家之事,在水榭待得实在无趣。心想,夏叔叔安顿在纪尘风那他也算安心,既然纪尘风不许她去,那她不如趁下去寻王平,免得那王平自作主张糟蹋了夏家几代人的心血。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小彤,自己女扮男装出了太傅府。

她在芙蓉阁寻了许久却不见王平踪迹。她拿银子从那胖管事口中得知,王平在万紫千红楼有个叫的相好,晚上去那碰碰运气兴许能遇上。

洛宁西南城,水月河畔古云街正是宁国有名的烟花柳巷之地。此地胭脂十里飘香,每每夜幕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古月街上最风光的要数街尾的万紫千红楼。

此时暮色已落,水月河畔杨柳依依,万紫千红楼内红妆妖娆香帏风动,却见岸边一辆镶金带玉的马车招摇地在古云路上幽幽而来,在一路莺莺燕燕的云袖下最终在万紫千红楼前停下。这辆马车周身由黄铜所包,镶金嵌玉的窗挂着绝美的纱幔。隐隐瞧见马车的主人懒散地靠着,等车停稳了,才有人将他扶下。

“哎!薛大少爷来了!”

“薛大少爷,您可算来了!这两个月您去哪里了?大家可都在猜测是哪里凭空冒出来的狐媚洞竟让薛大少爷在那里迷了路,两个月方才从那里走了回来呢!”

“薛大少爷快请,快里面请!”

一路寒暄,薛少爷却不留痕迹的在细听逆风在他耳畔禀告:“今日主子离府后,百里姑娘曾来轩雨阁拜访。兰浅姑娘将她打发了。”

他并不意外:“寄人篱下,自然少不得这般客套的。”他嘴角勾着诱人的笑,吸引了一路狂蜂浪蝶。他早已习以为常,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迎上一桃裙女子,面若桃花,笑脸盈盈。“是呀!薛少爷,您可不能再这样消失了。往日里姐妹们总诓恩客们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听着总想着作呕。可这些日子没见着您呀,我这才真真体会到这话一点点也不假!”

他很是受用,用手中折扇挑起那女子的下颚,果然有几分姿色。他只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名字。“模样确实勾魂,小娘子芳名何许呀?”

“她叫羽儿,薛大少可是瞧上她了?”款款走来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她虽保养的不错也依稀能看见眼角的细纹。她正是如今这楼中的主人,人人称娥姐。听说想当年她也曾是这水月河畔古云街上的风云一时的绝世花魁。

那羽儿却嘟着张红唇,娇滴滴道:“娥姐快不要告诉他,枉费人家对他朝思暮想,薛大少爷却早教人家抛之脑后,竟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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