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印证她心中的想法,夜朝玖一直在寻找机会去证明这手镯的用处。
正巧,阁老府后院的大黄因误食了腐坏的东西,如今奄奄一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夜朝玖将带有手镯的手去摘得院子中草药将它熬成汤汁,让小厮们喂于给大黄喝下。
这结果就如她所猜想那样,大黄喝下汤汁不久之后,便逐渐恢复过来,没过多久就变得生龙活虎,连下人们也直说道:“小姐当真时神了,这大黄分明是无力回天,竟被小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可夜朝玖的心里只觉得更加忐忑,若是这镯子能有这般奇效,甚至是说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但委实赋予她的责任重大。
这天下之大,上天却让她因意外之喜去解救苍生,可如此一来,不就是有违常理的,甚至是一个不小心这个镯子变成了最大的祸害。
不对!和尚说的意思定不会这般浅显。
夜朝玖本欲将此事告知于云睿,但是又因京城琐事繁多,对于这等子难以让人信服之事,还是暂且先瞒着云睿,待到了一个恰当时机再说为好。
还有的是,她如今根本就不能确定这镯子的时效性,倘若这两次皆是因巧合,让她发挥了镯子的作用,这日后她也是怎的也捉摸不透。
所以,还需再琢磨琢磨才行。
但是一直到后来,夜朝玖越发觉得她更要的跟着云睿上这生死一线的战场上,不仅仅是她心之所想,而是冥冥之中或许有牵引她前去。
这一切当真是上天所注定好了的么?
夜朝玖换好戎装之后回了银狼将军的军帐之中。
她悄然溜了进去,试图不让自己的脚下发出一点声音,就这般轻轻地走于她的面前,沉声抱手拜道:“属下拜见将军。”
此时的沈云睿正低首俯于案台边上,这心中正在琢磨边关地势,但是他仍是一早便发现有一小人儿悄悄走了过来,竟还敢再玩一次这样的把戏。
他在心中笑了笑,面上却极为冷漠,连眼睛皆未抬一下,厉声言道:“谁允许你不禀报一声就私入将军军帐之中?退下去自己受罚。”
夜朝玖听后身子一怔,这才入军营的第一日,便被将军夫君责罚?
确实委屈,委屈啊!
“哦。”她可怜巴巴地说道。
正要转身之时,只听到背后一冷声,“站住!”
而后,一双温暖的大手穿过了她的腰肢,将她紧紧包围在一起,耳旁吐着温热的气息轻声说道“好玩么?”
原来他竟是早已识得她!
“不好玩,不过,你这也装得太像了,连我都被唬住了。”夜朝玖委屈道。
“即便我不用内力去探得你的气息,在整个银狼军中,又会有谁在此时还敢擅入我的军帐之中,嗯?”沈云睿将头搭在她的肩上柔声道。
她似是感觉到他的疲惫,便也定定地站在此处,让他依偎靠着。
以往她只道是二人还未成亲,那些个过于亲昵的举动到底还是名不顺言不正,如今他们已是拜过高堂与天地的新人,自然是可以如胶似漆般的黏在一起。
不过,虽有夫妻之名,但未有夫妻之实,这洞房花烛夜他们二人只怕是要熬上一段时间方可圆满。
“云睿,”夜朝玖轻声喊道,侧头看着他道:“太子说的那话是何意思?”
沈云睿先前被皇上夺去了手中的权利,如今又赫然归还于他,这并非是像皇上所做之事,除非除非如太子所言那般,沈云睿与皇上作了交沈?
他将头从她的肩上拿来,而后大手握住了她的双肩将她的整个人轻轻地转了过来,道:“皇上答应为夫,若是此战胜利他便无条件的放我们归隐,以此来聊表为夫的忠心。”
所以,这一战他非赢不可!
不仅仅是为了皇上,又或者是东明百姓,还有的是他已经乏了,那些明争暗斗的日子他不想再卷入进去了,比起京城之内锦衣玉食般的生活,他宁愿在边塞与小娘子共度余生。
索性的是小娘子也与他想得一样,如今大战在即,他定要拼死一搏去争取那与世无争的机会。
沈云睿心中最要的感激的便是他的娘子,虽然她从未提过,但是她不仅知晓他心中的抱负,更是全力支持于他!
“那这一战夫君可是有信心?”夜朝玖担忧道。
那赫兰夜在云睿的口中都是个厉害的人物,想必这一战要赢也是极为不沈的。
“朝玖,为夫实话实话,这一战恐会很难”沈云睿看着她,双手从她的肩上滑落下来,又道:“如今赫兰夜身处绝对的优势,我军也只能守不能攻,若是战场上没有主动权的话,那么军心极沈涣散,这后果可想而知了。”
如是银狼军没有主动权,长久一耗下去,粮草充足倒也不说,但一旦弹尽粮绝之时,羲赫军趁此突袭,那他们定会处于下风。
沈云睿将桌上的羊皮地图指于给朝玖一看,那被标注的地方便是如今羲赫族人藏身之处。
这片山谷只有一条上山之路,便是位于羲赫境内那头,所以银狼军若是想要上山,只怕是还未找到捷径就已被山上的羲赫军打压住了。
“难道没有办法解决么?”夜朝玖问道。
“暂时还未想到,”沈云睿摇头,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位置,又道:“为今之计,只有稳住军心,看那羲赫国的人能当缩头乌龟多久?”
其实,任谁也看得出来这沈云睿是个极沈冲动的性子,赫兰夜与他交过几次手便也摸了个清楚,可见此人不仅聪明狡诈,且善于抓住别人软肋,一刀致命。
这一点,连夜朝玖都看出来了,沈云睿又如何不知?所以他在忍,忍住冲动的性子,如论如何皆不能着了那赫兰夜的道儿。
夜朝玖将手抬起,置于沈云睿的胸口处,安慰道:“云睿,这行军打仗之事或许朝玖不太懂,但是朝玖望你如今能明白,我会一直在你的身旁。”
沈云睿微微皱起的眉头听罢也皆已抚平,他笑了笑,顺手将她拉于怀里中,长叹了口气,“娘子只要能平平安安,每日的忧愁少一些,夫君就全然可以放心了。”
他又轻轻落下了一个吻在夜朝玖的额头之上,续道:“且娘子不需要懂得行军打仗的道理,有时候为夫当真希望娘子不必要那般聪慧,为夫便可将小娘子藏于身后,不让你去烦恼那些事儿朝玖娘子,你答应夫君一件事可好?”
“何事?”
“这日后,无论发生何事,你皆不能亲临战场之上可好?”沈云睿将怀中的娘子裹住一团,一点儿也不舍得放开。
他深知以朝玖的性子,她此次前来边塞定是不会当一个闲游散人而已,但是那战场之上又是何等的残忍血腥,他们见惯了这些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小娘子即便是一个再坚毅的女子,这样的画面她也莫要接触才对。
夜朝玖楞了楞,而后才道:“好,朝玖答应夫君,但是夫君也要答应朝玖一事,日后请夫君定要相信朝玖。”
他们现如今已是夫妻,这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过是信任罢了,这儿不似在京城,没有那般风花雪月的日子,他们不能再生出无端的事情。
还有一点的是,关于夜朝玖的手镯。
那手镯的奇效连夜朝玖都无法解释,但是他们俩的命运轮回,皆与这手镯有关系。
而且她甚是担忧和尚的话,若是要今后安稳度日,也与这手镯有着莫大的关联。
“为夫自然是对小娘子的一言一行皆是深信不疑,小娘子莫要担心以往之事会再次上演,为夫心中自有分寸。”沈云睿将她的头发理了理,又道:“今日小娘子赶路累了罢?现如今先休息休息,其他事莫要再想了。”
军帐外已是漆黑一片,他们位于山脚的低洼之处,四周皆无农户安家在此,倒也是省了不少麻烦。
今夜天气也甚好,月光虽清冷但也亮堂,照在草丛之间似是一个灯盏,将四处皆点亮了。
安札在这儿大大小小的军帐里睡着的皆是银狼军,他们轮番休息,过了两个时辰便会醒来将篝火续燃,不敢有一点儿懈怠。
除此之外,还会有四处巡逻的将士,他们要巡视四周的动向,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要紧急上报。
银狼将军的帐中烛火如今仍在点燃,似是不灭一般。
夜朝玖卧于沈云睿的腿上,很快便人了梦中与周公相见,今日她当真是累极了!
而沈云睿则一动也不动地正在看手中的兵法,与左诸葛送来的书信,生怕打扰到她。
夜朝玖倒也不是吃苦之人,只不过她似是没有料到,他们越靠近边塞,条件越是艰苦。
不仅仅是天气的多加变化,连四周的环境也与京城那般不同,那种感觉就是一眼朝着前方望过去,几乎就能看到头。
这样一来,毫无躲避之处不说,连一些野果子都没有找到一个,就别说果子了,就连树木上的一片叶子也难以见到。
怪不得云睿会说这倘若是场持久之战,对他们皆是不利的,光是这粮草问题就难以解决。
她昨夜在黑灯瞎火一片中还未看到这番景象,今日方才一出了军帐,忽地送来一波秋风在她的脖间缠绕住,她拉了拉衣领,只觉得有些微微凉意。
“将军,末将也不知出了何事,这”
一个拔高的男声,言语中的还带有些许哭腔,将夜朝玖吸引了过去。
她醒来之时军帐中只有她一人,云睿也不知昨夜有没有小睡,她睡得委实有些过了头,甚至都没感觉到身旁有没有人。
只见那声音传来之处,围着一群将士,里头赫然立有他的夫君。
“请将军明察,昨夜那些马儿都还好好的,今日怎就”
跪在沈云睿面前的将士便是看管战马的马厩兵,他一脸悲戚,神色慌张,一看便知他心中怕极了。
也难过他要怕,出了这等子事儿,治他一个看管不利的罪名,他只怕是要以死谢罪了。
夜朝玖凑了过去才得知,原是今日那马厩兵一早便提着马食准备喂养他所管辖的战马,只是方才一踏进去,才发现这马儿竟夜夜总总倒地了上千匹。
且马儿的尸首已经变得僵硬,约摸着昨夜就已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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