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眯起，危险地盯着贺君欢。

“贺姑娘，不知道吗？”

“自然。”

贺君欢迎上顾旌舟的眼神，不躲不闪，两人就这么四目对视着。

顾旌舟看着贺君欢清亮的眼睛，里面似乎什么也看不到，没有任何情绪，她说的话明明不轻不重的，但好像总能轻易的让自己生气。

左茗薇坐在一边，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想要呵斥贺君欢的无礼，却听见顾旌舟突然笑了。

“贺姑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顾旌舟说着端起了酒杯，朝贺君欢比了比。

贺君欢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却没喝。

“谢王爷夸奖，只是君欢不能饮酒，倒是辜负了王爷一片美意。”

“瞧本王这记性，”顾旌舟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贺姑娘病得如此厉害，要不要改日让府中太医看一看。”

“若是可以，自然是极好的。”贺君欢轻轻搅着面前的羹汤，“可君欢的病，是神仙难医啊。”

平儿听着贺君欢的话，心像被人揪了一把似的，他看着贺君欢，眼睛渐渐有些模糊，忙低下头去，好不叫人看见。

顾旌舟似乎也没想到贺君欢会对自己的病这么不在意，一时语塞，还是左茗薇在一旁打圆场，才叫这一餐饭过去了。

第二日，平儿陈奇去同顾旌舟和左茗薇请了安，就去了贺君欢屋里。

贺君欢在绢纸上继续写写画画的，见平儿来了，微笑着朝他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旁边。

“姐姐，”平儿从云初手里把药接进来，搁在桌上，“先把药喝了，一会再说。”

贺君欢无奈笑笑，把药喝了，平儿熟练地从怀里拿出一包蜜果，取了一颗送到贺君欢嘴边。

“姐姐想说什么便说吧。”

“是关于八皇子的。”贺君欢点点头，今日平南侯难为平儿，看似与八皇子没有关系，但云寂昨夜回来，带回的一个消息，倒是让贺君欢有些惊讶。

“八皇子？此人顽劣，不可担当重任。”平儿边说边摇头，顾旌希的顽劣京中几乎人尽皆知，但当今皇帝重武，对楚太尉也很器重，对八皇子自然也是疼爱有加。

“记不记得，昨日平南侯找你的麻烦。”

“记得，夫子曾经和我提起这人，倒也是个英勇之辈，只是手段狠辣，为人阴诡。”

“那平儿怎么知道他是假太监呢？”贺君欢问道。

这些年，她一直说家中艰苦，其实她手里还是有不少资产的，虽然这些年一直打理京中关系、豢养死士、收集情报，花费不少，但她名下的铺子也是挣钱得很。

只是这些，除了她自己，家中无人知道，平儿虽知道家中有钱，但他也只以为钱都用在了旁处，家中只是足够温饱，所以，他没有人去帮他探查情报，更不可能知道连贺君欢都查不到的东西。

“猜的。”平儿朝贺君欢吐了吐舌头，“他有喉结，虽然用了药，没那么容易看出来，但我闻到了一股味道，所以。”

“所以，你就赌了一把？”贺君欢看着平儿，嘴角挂着宠溺的笑。

“嗯。”平儿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姐姐问这个，难道是他和八皇子有什么关系吗？”

“嗯。”贺君欢点点头，“昨天，我让云寂跟踪八皇子。”

云寂悄悄跟着顾旌希的马车，进了八皇子府，发现他进了书房，在里面待了很久。云寂本想再靠近一些，可门口有许多守卫，实在无法靠近，他就一直在暗处守着，直到戌时才有人推门出来，是楚太尉，后面是平南侯和八皇子，三人似乎谈的很顺利，楚太尉和平南侯的脸上都挂着满意的笑容，只有八皇子一脸不屑。

“如此看来，楚太尉与平南侯之间似乎有什么交易，而且已经谈妥。”平儿听贺君欢说完，若有所思地说道。

“但他们的交易条件是什么呢？”这个是贺君欢一直想不通的，因为平南侯入朝多年，从未表现出要参与夺嫡的意向。

原以为这个八皇子会是好处理的，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么一座大佛。

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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