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平儿,贺君欢又把自己关在屋里了,云初照例守在外间。
昨日,先是平南侯亲自出口刁难平儿,再是一位诰命的将军夫人挑唆王妃来找自己的茬,这手段虽看着低劣,难以入目,实际上是来探她底的吧。
这个楚太尉,虽是武将,倒是有几分本事,原先自己一直把重心放在顾旌齐身上,原是错了。
这楚太尉在朝中人脉遍布,其中武将居多,若是日后扶持了八皇子上位,再发动政变,也不是不可能,只能一点一点地敲掉他的爪牙,再伺机将他击溃,但如今是动不得他的。
既然这样,那就先利用刘印河的事,让顾旌齐再也翻不了身好了。
想到这,贺君欢把昨天整理的绢纸放进袖里,便起身往外走,云初在后面跟着,并不多话。
两人来到顾旌舟院时,顾旌舟正在舞剑。
一身紫衣,玄纹云袖,动作行云流水,如同一只翩飞的鸿雁,叫人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贺君欢也不打扰他,静静地坐在一边,等他结束。
顾旌舟余光瞥见贺君欢来了,挽了一个剑花,朝贺君欢面门刺去。
云初大惊,当时就要冲上来,手上突然的刺痛让他知道,贺君欢在告诉他,不要过去。他只能克制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顾旌舟,如果他敢伤害小姐分毫,他一定会杀了他,不计代价。
不出贺君欢所料,顾旌舟的剑偏开贺君欢,朝她身后刺去,一张俊脸离贺君欢越来越近。
鼻若悬梁,唇若涂丹,剑眉入鬓,薄唇轻抿着,碎发因为出汗沾在额角,是一个俊朗的男子。
“王爷好剑法。”贺君欢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地靠近而慌乱,微微垂眸,并不走心地夸赞道。
“找本王何事?”顾旌舟收回剑,向后退了一步,拿起桌上的布擦拭着剑身。
贺君欢没有说话,只用眼睛扫向他身后的小厮。顾旌舟了然,将剑送进剑鞘,潇洒地朝身后一丢。
“你先下去。”
“是。”小厮一把抱住剑,退了出去。
小厮下去后,顾旌舟看着贺君欢,朝云初的方向偏了偏头,贺君欢抬手挥了挥,示意云初也出去。
云初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贺君欢,随即俯身退出去了。
如此,院里便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说吧,”顾旌舟甩袖坐在了贺君欢对面,“找本王何事?”
“我想,平儿的诏书,应该可以定下来了。”贺君欢樱桃般大小的粉唇轻启,因为日日吃药的缘故,她身上总带着淡淡的汤药味道,但并不难闻。
“父皇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就是本王去求诏书也没用。”
对于立平儿为世子,顾旌舟并没有太反感,虽然他目前无法生育,但不代表日后也不可以,就算不可以,他也可以从旁系那里过继一个儿子过来,也就是说,只要他想,就算平儿被他立为太子,也没什么所谓的。
“不需要你去求。”贺君欢从修理拿出一张绢纸,搁在石桌上,推到顾旌舟面前,“原本我是想先把八皇子拉下马的,但是我最近发现,楚太尉和平南侯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在弄清楚他们之间关系之前,八皇子暂时不要动。相对的,从郢王那边下手的话,则会轻松很多,借着刘印河的死,我们可以把他打压得更深一些。”
“你想怎么做?”顾旌舟扫了一眼那张绢纸,簪花小楷,很好看。
上面写的是几位皇子的情况,大多数都是他知道的,除了他那为八弟,那上面写的似乎是一些他也未收到过的消息,看来需要给那些的暗卫加训了。
“我记得,刘印河生前所在的位置,是个肥差,想来是会有贪污受贿的,若是那些赃物出现在他的外甥府上,”贺君欢抬眼看着顾旌舟,眼睛里满是狡黠,“你说皇上,会不会因此大发雷霆?”
这些年,大景连遭天灾,庄稼欠收,国库并不充盈。两个月前,皇帝又想要攻打西南瓦剌,便找户部尚书秦幼鹤要钱,秦幼鹤说拿不出,皇帝便找刘印河要,可刘印河推搪生意难做,只能拿出二十万两白银来,皇帝很是不高兴,却也没说什么。
“这件事可不是说说就能办成的。”顾旌舟说,“虽说刘印河死了,可他身后毕竟还有孙滨。”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